在这个夜晚。
宋昭玉想了很多事情。
当时，她虽然逃避着拒绝了谢羡玉，但并没有把话说清楚。
宋昭玉倒不是认为谢羡玉会接受她那些颇为现代的想法。
但她也不想让谢羡玉误以为她是个渣女。
-
时间来到第二天。
宋昭玉提前招呼了个小厮到宫门口通传了声，之后便驾着马车往皇宫方向驶过去。
她有些忐忑的进入宫中，按照往常已经走得很习惯熟悉的路子，走到太子东宫门口。
小朝子此时恰好出门。
看到宋昭玉来了，先是颇为惊讶的样子，但很快便喜笑颜开，问了句“小宋大人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吗？”，得到肯定答复后，立马乐颠颠的跑进去。
没多久。
小朝子又出来了，“小宋大人，您请进来吧。”
说完，又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提醒，叹了口气道，“这几天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差的不得了，咱们东宫中伺候得可是人人自危呢。”
宋昭玉自然是知道原因是什么的。
顿时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轻咳一声，“那你们这几天肯定很辛苦吧。”
小朝子赶紧甩了甩手里的拂尘，甩到肩膀后面，“嗨呀，这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伺候主子，都是奴才们应该做的。”
宋昭玉不好接话，便也没再说。
再加上东宫大门到殿门口的距离也并不算很长，两人只不过交流这几句话的功夫，便到了殿门位置。
小朝子：“小宋大人，太子殿下就在里面批阅文书呢，您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知道了。”
宋昭玉点点头。
但在伸出手，即将推门的前一刻，却又有些迟疑下来，像是近乡情怯般的有些胆怯。
毕竟这件事，虽然她确实有着顾虑和理由，但当时没能反应过来，把话说得更清楚，确实是她的问题......
宋昭玉脑袋里这么乱七八糟想着，深吸口气，就要准备敲门。
里面却先传来谢羡玉略显冷冷清清的声音。
“进来吧。”
宋昭玉微微怔了下，想着谢羡玉怎么好像能透视似的，知道她已经到门口了。
但谢羡玉在里面都发话了，宋昭玉便也不再犹豫，哪怕还有些紧张，还是把殿门推开来。
门打开，入目是张金丝楠木桌椅，并没有人。
宋昭玉知道谢羡玉办公一般是在什么地方，所以脚步也只是顿了下，迈步往左边走过去，绕过屏风。
果然就看到谢羡玉的背影。
此时，他确实如小朝子所说那般，提笔在写着什么，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动作也没顿，而是将最后几笔写完，才转身看过来。
“小师妹，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谢羡玉并没有太大变化。
他站在从窗棂外斜斜照进来的一缕光里，清如琥珀的瞳仁，淡色卷翘的睫毛，盈着这缕光。
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温润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有半身隐没在阴影里，宋昭玉总觉得谢羡玉隐隐约约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温和的叫着她小师妹，连眼神似乎都没有变过，但......就是有什么好像不一样了。
宋昭玉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心里那股忐忑和不安更加浓郁，“师兄，我......”
谢羡玉静静看着宋昭玉看了几秒，见她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也没催促，而是转回身，再次拿起毛笔，语气沉静，“没事，小师妹你不用急，慢慢说没关系的。”
宋昭玉见到谢羡玉再次背对自己，终于意识到些不对劲，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拉谢羡玉袖子，但在就要触碰到的一瞬间，还是放下了手。
在没有把话说清楚前，她还是适当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想到这，也可能是由于谢羡玉背对的状态。
宋昭玉便也不再那么纠结了，一咬牙，一闭眼，低下头，鼓起勇气道，“师兄，其实我，我也心悦于你。”
宋昭玉低着头，所以没有看见在她这句话说出口后，谢羡玉握笔的姿势明显顿住，很是惊讶的回过头来。
宋昭玉语句间并没有停顿，“我几天前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我知道师兄你是太子，未来的......君上，注定是有三宫六院的。”
“我不能接受，但想来这件事也无法改变，所以不如在开始前，就结束吧。我是这么想着的，便没有答应。”
“可是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不管我有什么考虑，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应该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你，这样对你才算公平。”
“所以师兄，我也心悦于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对不起！”
宋昭玉闭着眼睛，把这几句话一口气几乎不带喘的说完，心跳几乎快要到嗓子眼，震耳欲聋到本来十分敏锐的听力都好像失灵了。
耳边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
宋昭玉紧紧抿着嘴巴，唇角都有些颤抖，仿佛在等待谢羡玉审判。
却听头顶传来道极低的笑声。
“小师妹。”
谢羡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宋昭玉身前，单手挑起她下巴，迫使宋昭玉抬头，等到她不得不睁开双眼，才缓缓开口。
“小师妹，你说的对。”
宋昭玉虽然对答案早就有预料，但还是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本来在狂跳的心脏渐渐被冻住，缓缓沉入湖底。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宋昭玉眼角泛起股涩意，扯着嘴角强笑了下，就想去把谢羡玉的手扒开，但是却扒不动。
本来心里正伤心的宋昭玉顿时有些许愤怒起来。
既然都这样了。
那就不要再接触便好。
现在却这样动作，还移不开手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
宋昭玉被逼到眼角的涩意更重，眼眶顿时微红起来，扒拉谢羡玉的动作更加用力。
谢羡玉却一把将宋昭玉搂进怀里，将下巴放在她温软的头顶发丝里，闭上眼睛，“我是说，你应该早点把心里想法告诉我，这句话是对的。”
“如果这样，我早就会告诉你，除了你以外，我永远也不可能会有任何其他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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