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子！打开！不肯吐出来是吧？那让吾进去！”
天地间的魔气统统汇聚在魔神宫殿上空，尖端对准天道镜中央旋涡，杀意弥漫。
只要妄玉下令，那集结了天地魔气的一击随时会刺破镜面，硬生生闯进镜中世界。
【确…定，进…去？】
模糊，宛若幼童咿呀学语的少年音出现在神府，瞬间妄玉便确定，发出声音的存在是天道镜。
妄玉快急疯了，镜中世界那凤栖君的小马只差一点点就要踩上齐衡。
哪怕只是小马，蹄子也足矣将一个还只有五岁的幼童碾碎。
“确定，身份随你，只要是个人。”
【你是…我的绑定者…无法在镜中世界拥有身体。】
妄玉不耐烦“所以想怎样？！”
【双魂…一体。】
“行，吾能控制身体吧。”他不怕与人争身体，怕的只有无法控制身体拯救齐衡，想了想补充
“要距离齐衡近的身体，越近越好。”
【如你所愿。】
所有交谈仅在一瞬间完成，妄玉躯体化作流光钻进天道镜。
他没看见的是，镜中小马在即将践踏到齐衡身体的刹那，被凤栖君眼疾手快的扯停。
———
“吁！！！”
镜中世界—
‘投胎’成将军府家小少爷，受尽千娇万宠长大的凤栖君，脾气相比较在仙界更加肆意娇纵。
胜在将军府 家教极好，小凤栖君固然娇纵，但他始终有个底线：不滥杀无辜。
红瞳眯起，待仔细打量完那蜷缩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娃娃后，扭头朝四周围观百姓询问
“谁家的小孩？不要了？
是你家的吗？
是你的吗？”
被凤栖君看向的汉子、抱着婴孩的妇女齐刷刷摇头。
国师马车内—
澹台云峥静静目睹完全过程，他抬手示意身旁执着箭对准小马蹄子随时准备发射的侍卫收手。
“大人，您看那孩子…需要移到路边吗？”
要不挡着马车，实在碍事。
饿死的婴孩固然可怜，但如今正临天灾不断，京城之外的官道两旁饿死的大人小孩数不胜数，他们早已麻木。
根本救不过来，又何必再救？
澹台云峥未说好，也未说不用，只一双琉璃色瞳孔打量小马之上的红发幼童眸底闪过满意。
将地下的那个无视了个彻底。
没得到命令，侍卫不敢轻举妄动。
他欲确认地下的孩子是死是活，故而视线多停留了几秒。
不料下瞬，那小孩的手指动了动，竟颤巍巍爬起身。
沾了些脏污的头发下一双点了墨的瞳孔漂亮到惊人，只可惜蒙了层白雾。
像有魔力，顿时便吸引住侍卫注意。
他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国师府侍卫，本不该因一个无关紧要的幼童失态。
偏嘴巴比脑子快一步，待回神，侍卫已经低低惊呼出声
“他爬起来了…还没死！”
澹台云峥为自己的侍卫失态而蹙眉。
下意识的，他顺着侍卫目光看过去。
待看清，长袖下摩挲珠串的手指猛地顿住。
小孩脏兮兮瘦瘦小小一个，面颊还有因摔地上摩擦出来的血渍。
衣服还算工整，至少没有打补丁。
无神的大眼睛半垂，小手扒拉着参杂了碎石脏污的地面，惶恐的往路边躲。
眼睛失明，往往耳朵会更加灵敏。
小齐衡听见了路两边百姓的议论声。
知道自己成了挡路石，挡在澜国澹台国师和大将军府少爷凤栖君的中间。
他想退到路边给两方人马让路，生怕自己遭到牵连。
不料只有五岁还两天没进食的身体太过虚弱，初想爬起身 又无力的重新绊倒。
膝盖磕到尖锐石子，鲜血汩汩流出，痛的小齐衡眼眶当即通红。
他想哭，却又生怕自己哭出来会惹大人不快，遭遇殴打。
只能用屁股、手心一点点挪动身体，想离这事件中心远点，再远点。
“喂，小孩，你长辈呢？”凤栖君跃下小马，抱臂走近那地上的娃娃。
好小一个，比凤栖君瘦整整两圈。
快饿死了啊…
齐衡寻声转头望过去，虽看不见，但他还是尽可能让自己像个正常小孩。
“我…的乳娘是齐姨，她让我在茶馆等她。”
小孩孤零零坐在那，眼睛里像蒙了层白雾，没有光彩…
“你 看不见我？”凤栖君发现小孩的眼睛有问题，不知为何心脏有些酸涩。
就好像，他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一般。
可凤栖君敢肯定，他从出生起从未见过这小孩儿。
齐衡迟疑着点头，指指自己的眼睛，摇头。
两颊凹陷，衬得那双眼格外的大、也格外显眼……
“乳娘姓齐。我知道了，走，在帮你找到家人前，先在将军府借住吧。”
凤栖君别扭打量别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地上的小孩。
看到了就心疼…
不知道那种感觉为何物的小凤栖君下意识选择逃避，看到就心疼…那 那他不看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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