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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哼嗯～”
粉色小猪扑向秦栈的腿，蹭了又蹭，任谁都能看出它的亲热和欢喜。
“大饱！真的是你！”
秦栈抱起粉色小猪放在膝盖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看到吞天猪身上的三道灵纹，他怔住了。
半晌，眼睛通红的秦栈抱紧大饱，抬头看向眼前很陌生的少年人，张嘴几次，那一句“行儿”，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叶知行叹了口气。
随身屋中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叶知行也没有藏着话，说道：“想必您已经看出来了，我不是他。”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抢行儿的身体？你既然和他换了身体，大饱又怎么会变成你的契灵？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那孩子弄去哪里了？！”
秦栈激动地质问，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软，眼神像刀子一样，紧紧盯着叶知行。
“哼！”
被抱的太紧，粉色小猪吃痛得叫出来。
秦栈回神，急忙放松了力气。
大饱却被他吓到了，从他膝盖上跳起来，钻进主人怀里，哼唧哼唧着用鼻子拱他，想要安慰。
“大饱，你……”
秦栈看在眼里，更是心乱如麻。
这个人不是行儿，可是大饱对他的亲昵信任却不能作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年前他在这里出了些意外，拖住了手脚。
等他出来，却恰好遇见叶家六长老，从对方口中听说了一段匪夷所思的事。
自六长老口中，他听到自己的外甥成了炼器师，还弄出了轰动全界的器纹刺绣。
他听说自己的外甥成了最炙手可热，人人称颂的天才炼器师。
当时秦栈就不敢相信，满心怀疑了。
虽然这些年他小心掩饰，但别人不知道，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模样？
他在人贩子窝里找到小行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被药坏了脑子，傻傻呆呆的，反应迟钝。就算他精心抚养，给他喝了许多蕴养灵池甚至是有助于灵兽开智的蜂蜜，也没能让他好起来。
可惜他们去晚一步，到了十方城时，叶知行已经离开了。
而他看到公会公告，看到留影中那个完全陌生的高瘦少年，看到他冷淡平静的眉眼，冷漠的上位者气质，当时心中就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听说这个完全继承了父母双方相貌特征的少年，也有一只吞天猪契灵，秦栈才冷静下来。
他一直怀着侥幸，想着这孩子或许是有什么机缘，恢复了神智。
后来听说他吃了破天丹，心里的希望就更大了。
可是当找到他，真正和他面对面，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和自己说话的口吻，秦栈心里的侥幸顷刻间就被打破了。
他知道，他不是他。
这个冷淡平静的少年，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那，他的孩子哪里去了？
叶知行安抚地抚摸大饱的头，虽然不忍心，还是对看着自己满眼哀恸的青年说出了真相。
“四月初八那天，那孩子被秦涛强迫，带去了灵兽山。秦涛逼他放出大饱做诱饵，他不肯，秦涛就将引兽药粉泼在了他身上。之后……来了一只三纹灵兽，秦涛和护卫跑了，大饱挡不住，他……”
叶知行指了指自己的右胸腔，“这里挨了一角，所以……”
“呜——”
秦栈捂住嘴，捂住哽咽的声音，不敢相信地摇头。
他不敢信啊。
他的孩子，怎么，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还，还死得这样痛苦！
叶知行看了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关于原主的事，他有义务和眼前这个原主在世上最在乎的亲人，交代明白。
“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异界之人，他濒死之际，我恰好来了。我的白虎契灵吓跑了那只三纹角刀牛，当时他的魂魄已经离体，与同样是魂魄的我对面相见。我需要一副肉身，而他想要大饱活下去，想要有个人帮他把他舅舅找回来，带回家……我们签订契约，他将身体交给了我。”
叶知行看着浑身颤抖，死死捂住嘴巴也止不住呜咽的青年，低声道：“今日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完成和那孩子的约定。见到您时……烙印在我灵池外壁，魂魄之上的誓约印记就消失了。”
这意味着，他完成了约定。
也意味着，原主在世上最后的心愿了结了。
“呜……啊……啊！啊！！啊！！！”
秦栈再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出来。
行儿……
他的孩子……
真的，真的不在了……
“对不起，对不起……行儿啊……”
哭到脱力，秦栈紧紧揪着心口，红肿的眼睛满是痛苦。
对不起孩子，是舅舅回来晚了……
是舅舅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是舅舅不好……舅舅不好……”
见青年从刻骨的悲恸，变成了虚弱不堪的自责，眼看就要因为自责陷入更痛苦的境地，叶知行急忙说道：“这不是您的错。”
“叶知行从来没有埋怨过您，最难过的时候想的也不过是您为什么没有带他一起走。只是他还想带您回家，不敢追随您而去，一直想来凌云谷找您。此刻，他知道您还活着，必然会很开心的。但若是知道您这样自苦，怕是不肯去往生的。”
“……”
秦栈抬头看向他，“行儿知道吗？他知道吗？”
叶知行点点头，“我与他签订的是灵魂契约，若世上真有轮回，此刻他必定知道誓言完成，也会知道誓言是如何完成的。他会知道，您还活着。”
“行儿……”
秦栈忍住了哭泣，左顾右盼地看着空间，“行儿，你听得到吗？行儿，你若是听得到，安心走吧，去往生吧。舅舅没有死，舅舅好好的，你，你不要牵挂我。去吧，走吧……好好走……”
说着说着，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泣不成声。
“行儿……我的孩子……”
怎么能不自责啊。
若不是他错信小人，若不是他久不归家，行儿怎么会……
见他眼中又被自责愧疚淹没，叶知行道：“您振作一点！他死了，害死他的人却还活着，活得逍遥快活。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秦家人，绝对不会为那孩子出头的！可是我们不能这么算了，那孩子一条命，不能白白死了！”
原本他想亲手为原主报仇，现在，有人比他更有立场。
“秦！涛！”
“秦！！涛！！”
“秦！！！涛！！！”
秦栈缓缓站起来，眼中的脆弱被气愤和仇恨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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