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大、金老二、金老三以及他们的媳妇通通被水荣带回了府衙。
“金老三,你个没用的,若不是你没看住那个疯……婆婆”
金老三媳妇察觉到官差看过来的目光,立马改口。
声音再次压低,“人都死了,路老爷还愿意给二十两银子的补偿。
就她非要闹,我看她就是疯癫了,诚心不想我们好过。”
“行了,你少说几句。”金老三压低了声音呵斥,眼神瞥向了不远处的官差。
“哼,要是我们最后因为她拿不到银子了,我非和她没完!那个是二十两银子啊。”
“你这婆娘休要再喋喋不休,就你脑子跟黄豆似的,你瞧瞧大嫂、二嫂,哪个不比你聪慧。”
金老三媳妇闻言,不甘不愿地闭上了嘴。
公爹金喜去路家做木匠活,因为自己贪杯失足而死,路老爷不仅没有计较,反而还补偿了他们一家二十两。
乖乖,这可是二十两啊,靠金老三,不吃不喝没个六、七年都攒不下来。
路管家银子都给了他们,偏偏自己那个婆婆非要闹,还闹到了张知府面前,真是蠢货一个!
金老大、金老二媳妇虽然没有多说,但是从他们的目光里也能看出,他们对蔡春燕这个婆婆是有些埋怨的。
“草民金老大/金老二/金老三,见过张大人。”
“起来吧。”
金老大六人看向了一旁的蔡春燕,喊道:“娘。”
蔡春燕恨恨地看向三个儿子,泣血道:“哼,别叫我,老娘没有你们这般见钱眼开的儿子!
你们爹的死有蹊跷,你们为了些银两,竟能置之不理,收下亏心钱,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金老三憋了一路的火,听到蔡春燕当着知府大人的面骂他们,火蹭一下就冒了起来。
叉着腰,丝毫不留情面道:“娘,你别怪儿媳说话难听,公爹的死是一个意外。
路老爷多好一个人,不仅命人把公爹的尸/首送了回来,还给了咱们家一些补偿,这样良善的主顾不多见。
娘,人要懂得知足,莫要太过贪心。人家路老爷有那么大一份家产,他犯得着对公爹一个小小的木匠下黑手吗,他图什么?”
蔡春燕被儿媳妇这么一指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怒气冲冲道:“颜氏,你给我闭嘴!”
金老大、金老二、金老三几人的脸上均露出认同之色。
金老大上前一步,扶住蔡春燕,语气恳求道:“娘,你莫要胡闹了,让爹安心的去吧。”
蔡春燕一把推开了金老大扶住自己的手,“不,你们都是白眼狼,你们都给我滚——”
“啪——”
重重一声惊堂木响起,蔡春燕回过神来,金老大等人不敢再说话,垂下了下头。
张泽板起了脸,呵斥道:“大胆,此处乃是公堂,岂容尔等大声喧哗?!
金喜是否是意外失足而死,待仵/作勘验尸体后,自能见分晓。”
金老大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大人,求大人开恩啊。
莫要让仵/作动我爹的尸/首!要是动了尸/首,我爹就入不了祖坟了。”
张泽严肃道:“你们不必闻仵/作色变,廖仵/作勘验尸/体多年,极有经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解/剖尸/体。”
“行了,先在一旁等一会儿。”
金老大几人战战兢兢地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位看着面如朗星的知府大人的目光太过锐利,让人不敢直视。
看似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却彻底堵住了金老大的嘴,让他不敢再说半个字。
水荣亲自将金喜的尸/体送到了廖豪所在的院子,“廖仵/作,你来勘验勘验这具尸/体,查明他的死因。”
廖豪点了点头,取来工具,走到尸/体前,认真勘验起来。
半个时辰后,廖豪简单收拾了一番,行至公堂。
“下官见过大人,尸/体已勘验完毕。”
“廖仵/作,金喜的死因是什么?”
“金喜的后脑遭重物击打,失血过多,未能及时止血命陨。”
张泽沉吟片刻,问道:“重物击打?能判断出是什么重物吗?”
“铁锤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在他的后脑处,下官发现了一丝木屑。”
张泽补充道:“金喜乃是一个木匠,日日与各种木头打交道,那一丝木屑会不会是不小心沾到身上的?”
廖豪脸色变了变,“死者后脑处有一丝木屑,经大人这么一说,下官以为不无这个可能。”
“另外,对死者下手的人动作十分麻利,他在死者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招毙/命。”
“金喜死前是否饮了酒?”
廖豪点头,“从他穿着的衣裳上,下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他死前确实饮了酒。”
“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廖豪摇了摇头,“没有了。”
看来蔡春燕的判断是对的,金喜确实不是失足而死。
金喜的死,应该和路家脱不了关系。
路管家将金喜的尸/首送回,对蔡春燕等人说,金喜醉酒失足,且大方地拿出了不少银钱作为补偿。
金老大三兄弟见钱眼开,压根没有怀疑金喜的真正死因。
又或者说,他们可能有一瞬间的怀疑,但是,钱财让他们闭上了嘴。
蔡春燕却不同,她和金喜是夫妻,彼此相伴多年,对金喜十分了解。
因为了解,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路管家说的话不实。
思及此,张泽决定挨个问询一遍,进而确定自己的猜想。
“来人,去把金老大带来。”
“金老大,你父亲金喜去路家做木匠活这几日,你在何处?”
“我,草民和二弟在地里给小麦除草,哪儿都没去。”
张泽目光灼灼看向金老大,“真的吗?”
“真,真的。草民家中有二十多亩地,这几日天气没那么冷,就想着去给小麦除除草。
草民和二弟没学会木匠活,一家老小就指着田地里的出息过活。”
“金喜时常外出做木匠活?”
“我爹的木匠手艺好,为人又老实,十里八乡有啥木匠活,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爹。
农闲时,我爹时常外出做木匠活,有时一两日,有时四五日,若是碰上大活,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
张泽暗自点了点头,金老大方才所说,倒是和蔡春燕说的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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