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笑着说：“好，你去吧。”
大爷转身，语气就没之前那么温柔了，冲着景艳伸出手：“钱呢？不给钱还想买肉？”
景艳一头的黑线，心里腹诽：“你也没说先给钱后给肉啊。”不过这话她没有勇气说，在钱包里拿出来一张大团结递过去，堆起笑：“那就麻烦大爷了。”
大爷接过钱，转身就走，大娘看着他的背影，走到景艳身边温声开口：“这老头儿就是这个倔脾气，一辈子了都这样，但是也算是热心肠。”
“我知道的，大娘，我姓张，是军属，之前在建设军团食堂做帮工，后来食堂不缺人手了，我就下来了，之后每个月在大集上卖卖卤肉，肉就是从周科长这边拿的，我们军团后勤是跟肉联有合作的，所以我们来买肉是合规的。”景艳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她没有违规，免得后面早闹出事儿就不好了。
大娘笑了：“这事儿我听旭阳说过，之前你还给过他俩你做的卤肉呢，我也吃着了，确实味道不错。”
景艳一听这话就知道周科长果然跟这个大爷不是一般的关系，这态度太过熟稔，但她也没想探听别人的隐私，直接忽略过去，从挎篮中拿出牛皮纸包递给大娘：
“大娘，这是我前段时间去连队那边的山上采摘的蘑菇，我把其中的榛蘑挑出来晒干了，这次带过来一些，你拿回去，后面可以顿顿排骨啥的，也算是个菜。”
大娘笑看着她，也没有拒绝，很痛快的把纸包接过去，“那就谢谢小张了，现在蘑菇正当季，最是好吃，不过我年纪大了，爬不动山也走不动路，有些年月没弄这个了。”
“供销社里没有吗？这个也算是蔬菜不是吗？”景艳好奇，她来这边大半年确实没在供销社里见到有卖干蘑菇的，她之前也没在意，还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没有。
大娘摇摇头：“供销社那边卖的都是有量的，蘑菇这东西都是野生的，保证不了量，所以进不了供销社，大集倒是有些，下月应该就能在大集上买到些新鲜蘑菇了，都是附近连队的人采摘后背过去卖的，但是干蘑菇很少有，每家每户采蘑菇能有多少？自家吃吃也就差不多了，而且大多数人家人口本来就多，自家可能都不够吃，拿出来卖的几乎没有。”
景艳这才知道，心里也是暗暗庆幸，要是没有跟何春妮认识，很多东西都淘弄不到，更别说不要票的这种便利了，上辈子她来这边定居的时候都已经八零年了，那时候大集已经很普遍了，一周一次的频率，这些山货还是有不少人在卖，今生她来的早，现在也没有开放集市，倒是忽略了这些。
俩人闲聊着，大爷已经一手拎着一条五花肉，一手拎着一扇排骨从里面出来，景艳看见连忙上前去接，大爷避让开，走到桌边，把肉和排骨丢进了挎篮里。
“肉是二斤半，排骨差不多是三斤半多点儿，算是三斤半，剩下三块五毛钱。”大爷把剩下的零钱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景艳。
景艳接过零钱，翻出一个布袋子盖在肉上，跟大爷道了谢后就挎着篮子告辞离开了，大爷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是露出了笑，大娘瞪他一眼：“你这老头子，总是装的很严肃的样子吓人，你不是挺喜欢这丫头的吗，也没个笑脸，总拉着个驴脸有意思吗？”
大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不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就是要不好相处才好，不然别人都以为我好说话，总来烦我我还哪里来的清净，这丫头是个懂事儿知进退的，也不贪小便宜，我觉得还成，这才能给几分好脸。”
大娘不想说他，也就不纠结这些，朝着桌子上的纸包努努嘴：“她给你带了一些榛蘑干，说是前段时间自己上山采回来晒的，给你添个菜。”
大爷把纸包打开，“算她懂事儿，这给包的还不老少呢，有半斤了吧，是个实诚孩子。”
大娘上前看了看：“嗯，处理干净了才晒的，做事儿细致，难怪旭阳愿意给她几分方便呢，这种人相处起来舒心，你不知道刚才我跟她打了招呼后，她就急忙跟我解释她为啥会来买肉还可以不要票儿，尤其重点强调自己的做法不违规，挺好玩儿的孩子。”
大爷点点头：“这年月，小心点儿是应该的，老婆子，这蘑菇咱啥时候炖吃了？”
大娘没好气的回他：“明天晚上给你带过来，记得今晚回家把排骨带回去，不带肉就别想吃了。”
大爷答应的痛快，大娘也没多说啥，收拾收拾也就离开了。
景艳挎着篮子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两斤油果子，又去卖酒的地方想要买两瓶瓶装白酒，到了柜台那边正好看见有一桶一桶的塑料桶装的白酒，之前的散装酒都是在酒缸里舀出来得，这种塑料桶装的还真没有，好奇之下她就近前去问问：“同志，这也是白酒吗，怎么卖的？”
售货员看她指着的酒，原本是不太想理人的，这么大的量只有爱喝酒的才会来问，十个里面又有八个嫌贵的，这个女人能给自家男人买这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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