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看着Daniel傻愣愣的样子，莫名得觉得有点好笑。按贝贝的心态，这个外国运动男就是一个小弟弟啊，比以前的Leo大一些，可由于是老外的原因，看上去更活泼，更幼稚一点。每次看到他，他都穿着运动服，按照贝贝的理解，老外在工作的时候应该会换成西装，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就看上去成熟稳重一些了吧。
贝贝没有管他那个瞪着眼张大嘴的呆样，继续低下头，开始吃剩下的饭菜。一边吃一边心想，“这个意大利饭店也不是很正宗啊。奶油意面里面的奶油太油腻，估计是混合了人造黄油的，吃在嘴里不太容易化开。”想着，她就把那些成块状的奶油用叉子一点点剥离出来放在了碗边上。海鲜汤也一般，它这里的青口贝不是很新鲜，口感有点柴了。估计是外省，比如山东那边，运过来的。和以前自己在法国出差时，直接在海边吃的还是有点差距的，有几个里面还有一点沙子。贝贝就只能把这几只青口贝的中间黑色部分小心地吐了出来。
Daniel上一秒钟还在因为贝贝的论述感到震惊的时候，后一秒钟又被贝贝的吃饭的行为给迷惑了。他刚才忙着听贝贝的见解，也没怎么认真品尝。他点了同样的海鲜汤，就尝了一尝里面的青口贝，果然口感确实不够好，他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也是个吃货，对食物的要求还挺挑的，心里隐隐地有点抱歉，觉得自己没选到一个好的餐厅。
餐厅里的服务生擦着桌子，远远地在三八这两个人。女服务员用胳膊顶了一下那个男服务员：“哎，你说这两个人什么关系呀？那个女孩是中国人吗？”“不知道。”男服务生摇着头说。“不过那个女孩子肯定是中国人，刚才她点菜的时候都是讲中文的。”女服务员撇嘴说，“不见得，这个女孩子英语说得那么溜，两个人在一起，她的话比那男的都多。说不定，就是那种ABC。生在美国的华人。”
Daniel经过几分钟的思考后，总算消化了贝贝的那一长段话。他觉得贝贝说的有几个点是自己从没考虑到的。首先，他平时的思路一直是，先努力完善自己的系统，然后在性能方面打败对手，特别是贝贝提到的德国S公司，用实力去争取市场。而贝贝却是从另一个角度去考虑，先用自己的系统中的长处抢占市场，比如物流系统，然后等用户习惯了后，再扬长避短地提高自己的产品，简言之，要先下手为强。第二点，就是市场的概念。由于自己西方人的观点，潜意识中不太愿意去争抢自己不熟悉的中国本地市场。这确实可能会失去很多的商务机会。她提醒了自己，应该找合适的帮手，取长补短。她更了解中国的国情。
Daniel这时已经完全忘了贝贝的年龄和身份，他觉得自己有一堆问题想继续咨询贝贝。“贝贝，你的话太有道理了，给我许多新方向。其实我来中国时，也曾经想努力占领本土市场。可是，中国的文化和我们的太不一样了。很多次，我都失败了，而且连为什么失败都不知道。你对中国市场的特点有什么可以再多说点的吗？比如说给我一些具体可行的方法。”
贝贝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用纸巾擦了一下嘴之后，理了一下思路，“中国市场最大的特点，就是人脉。很多时候，不是你的产品有多牛，而是你托到的关系有多牛。只要关系到位了，你的产品不要太拉垮，一般都能成。一种方法，是寻找现有人脉，我建议你可以用猎头公司来帮你找相关方面的人。这个我可帮不上忙。我唯一能想到的建议就是如果你找到了这种很有背景的人之后，你不能随便辞退他，你就要做好长期供养他的准备。因为一旦你得罪了他，后患无穷。但为了能达到投资的收益最大化，你招这个人的时候应该采取的薪资结构是低底薪，高提成。之后，一旦这个人的关系用不上，他的底薪也不会给你们公司产生太多的负担。”
Daniel听了，直点头，示意贝贝继续往下说。“另一种方法，就是靠自己发展新的人脉。中国有些大型国企央企是国家的支柱产业，他们的信息数据是非常敏感的。外国企业是绝不会接触到关键部门的。但你们哪怕只卖数据库，服务器等底层产品，哪怕倒贴钱，也要做这生意。因为他们的名字就是本土市场中最好的广告。还有一种开发人脉的方法是我自己想到的，不知道可不可行。我个人觉得，在中国或者在人类社会中，教育体系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看起来与世无争，但他们所能产生的蝴蝶效应是非常巨大的。特别是那些头部学校，大学，中学，乃至小学，这些学校集中了全中国现在和未来顶层人物的人脉。你可以免费提供一些资源，把他们的关系给混熟了，说不定就能通过他们去影响中国更多的企业。”
贝贝说得嘴巴都渴了，赶紧喝了一口水。“其他的么。就剩一些小小的建议了，可能作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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