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一听，想上前理论，被清凝伸手挡住，只见清凝不紧不慢开口：“不是姐姐不知礼，虽说现下已指了婚，但妹妹毕竟还未与太子殿下成婚，姑娘家的清白最是重要的，姐姐岂能不懂这个道理？”
“若是我今日就向妹妹行礼，那岂不是昭告众人，妹妹早已是太子殿下的人了么？这岂不是污了妹妹清誉？皇家最看重女子的德行，若是传到宫里，对妹妹是极为不利的。”
一番话气得陆晚凝无从反驳，只得瞪大眼睛恶狠狠看着清凝。
清凝还不罢休，接着道：“现下我还是璟王妃，于礼，妹妹该是朝我行礼，彰显你的知礼大方，你说是不是？”
陆晚凝捏紧手掌，不以为意道：“便是不行礼，你又能拿我怎样？”
一旁的陈氏听完，眸光转了转，虽说很是不悦，但仔细一想也觉得清凝说的有理，这还没成婚，万一真因此出些乱子，那才不值当。
随即冷着脸：“晚凝，给你姐姐行礼。”
陆晚凝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氏，嗔怒：“娘亲！我才不要！”
陈氏眉头收紧，再次命令：“叫你行礼，你连尊卑都不分了么？这传了出去，我陆家女儿不懂礼数，可要被世人耻笑。”
陈氏这话不仅说给自己女儿听，也是说给一旁的清凝听，她既是知礼，日后晚凝与太子殿下成了婚，她便要依自己所言，特来拜见。
陆晚凝倏的扭过头，极为不情愿的起身，朝着清凝微微福身，声音小如蚊蝇：“晚凝见过姐姐。”
清凝得意一笑，道：“妹妹快些起来吧。”一旁的听雪迎霜抬高了头，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
“晚凝与太子殿下成婚那日，你作为姐姐，可一定要来。”陈氏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双眸间却是一抹森冷的寒意。
清凝淡淡一笑，问道：“那是自然，婚期日子可定了？”
陈氏抻了抻脖子，言语间流露出不耐烦：“皇后娘娘已传了旨，待宫里选好了日子，会差人传达。”说着自信的看向清凝：“会在一月之内完婚。”
清凝依旧从容的应对着，陆晚凝见今日在清凝面前讨不到好，又起身不情愿的朝清凝行了礼，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离开前她恶狠狠瞪了清凝一眼，在心底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她要把她踩在脚下。
陈氏年纪大些，也比陆晚凝沉得住气，知道手里捏着清凝的命门，即便清凝现下一时得势，她也不恼。
待晚凝走远后，不急不慢的开口：“晚凝能为太子妃，恰如你能为璟王妃，皆是承蒙陆家列祖列宗保佑，今日你回来，就随为娘去祠堂给祖宗们上柱香以表孝心吧。”
对此，清凝也早就想到了，低头应下，转头让听雪迎霜就在原地等待，自己跟着陈氏去了祠堂。
说是祠堂，其实两人都知道去的是哪里。
刚进了西院的门槛，清凝便闻见了浓郁的香火味，走近了，那方小桌上供果齐全，三根清香应该燃了许久只剩了一小截，香炉里铺满香灰，看样子陈氏的确有好好在打理，清凝心下缓和了许多。
“多谢母亲费心打理。”清凝虽说对陈氏没有好感，但看她将母亲的牌位打理的清清爽爽，也不想与她时刻针锋相对，便低头恭敬的向她道谢。
听到此话，陈氏已在心底下将清凝嘲笑了千百遍，但依旧面色不改道：“你最好时刻谨记，顾漓月的牌位在我这儿，在晚凝面前，你，永远给我低着头。”
陈氏声音不大，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特意加重了力道，目光发狠盯着清凝。
清凝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开脱：“方才在殿上，我身后的人都是王府的，我若不那样说，两个奴才回去传话与王爷，那晚凝的名声不也坏了么？”
“往严重处说，会说我们陆家轻视璟王，不把天家威严放在眼里，那可是杀头的死罪。”
“母亲你说是吧？”
陈氏被怼的无话可说，气得涨红了脸，不耐烦地应：“你快些上香吧，时候不早了。”
清凝缓缓走进房内，从旁边拿了三炷香，跪拜后将香插进了香炉内，做完一切才跟着陈氏往正殿去。
回到正殿，清凝随意找了个借口要走，出去时陈氏不情愿的找了三五个丫鬟跟着自己，一并送了清凝出府。
她虽痛恨清凝，但她说的那些话又找不出什么错处来，为着晚凝，自己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清凝坐上马车后掀起帘子看向陈氏，她已转过身去，想到今日她们吃瘪的脸色，清凝忍不住捂嘴偷偷笑。
但她不知，一向痛恨自己生母的陈氏恨不得顾漓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怎么还可能心甘情愿为她供奉牌位。
陈氏虽有大局意识，但一面对顾漓月，她便会失了理智，她认为是顾漓月毁了她的一生，毁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为了女儿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她为人母最大的底线。
清凝一走，陈氏便气冲冲去了西院，一把将香炉中的香折了扔在地上，再将香炉拿起重重扔在地上，将岸上的供果全数推翻在地，看着一旁下人提过来早晨留存的恭桶，她双眸猩红的看向牌位，对旁边的吴嬷嬷下了命令：“给我倒上去！”
吴嬷嬷大惊，面露难色，她厉声斥责：“不想干了是么？还不快给我倒！”
吴嬷嬷只好眼睛一闭，提起恭桶刷的往牌位上浇去，心底不停地向顾漓月道歉。
陈氏见状才满意的笑了，指着牌位，言语不屑：“顾漓月，就算你死了也是被我踩在脚下的！你永远都别想着翻身。”
说罢，面上带着满意的笑离去。
清凝刚进王府，便被云舒叫去了韶光院，说是江砚宸等了她好久。
清凝微微迟疑，心底有些忐忑，还是跟着云舒去了。
她没事先告知江砚宸自己擅自去了陆府，猜想他是不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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