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也看了眼时间。
困是困得很,但哪里敢睡。就怕错过这一通电话呢。
“快要睡了。”
知知很乖很乖,语气也很温顺。是薄司泽喜欢的那种乖。
就当是上班。既然已经跟他达成了协议,但应该在限期内把情人的角色扮好。
薄司泽点了根烟:“今天都做什么了?”
然后知知便把今天一整天做的事,从头到脚的捋了一遍,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说完以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夹在指尖的香烟缓缓燃烧。
“都说完了?”富有磁性的嗓音不觉沉了些。
“没有。”
“怎么不说呢?”
他掸了掸烟灰:“说说。”
“嗯……,”她心一横,觉得没必要瞒着他:“亚伊醒了。”
“嗯。”
男人的一个嗯字,答的不紧不慢。可一个“嗯”字,反而让人不确定他到底端着什么态度。
知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张嘴。
说多,害怕他不高兴。不说,还是害怕他不高兴。
金主难哄。
“他状态不是很好,情绪也很不稳定。然后,今天也把自己弄伤了。”
“什么感觉?”
她愣了一下,什么……什么感觉?
他重复了一次:“你现在对亚伊什么感觉?觉得他可怜……还是……可恶?”
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亚伊,看到他跟宋宋站在一起,两个人跟金童玉女似的,薄司泽心中便滋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恶意。
突兀而强烈,仿佛是一种本能的排斥。
于是很多时候,在处理亚伊的事时,薄司泽完全是靠理智拼命压下想要伤害他的冲动。
而更多时候,借着合理的借口,他对着亚伊故意放任了自己的恶意。
当然,他现在会这么问知知,简单点儿说,就是想知道她现在是怎么看待亚伊的。
是依旧把他当成豪门中的宠儿,金尊玉贵中的金尊玉贵,漂亮体面,招人喜欢的天之骄子。
还是……有了改变。
还那么喜欢他吗?尽管宋宋已经当着他的面说了很多次,她跟亚伊没有任何关系。但男人的直觉总是让他不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
电话那头的知知……显然是有些答不上来。
这一回亚伊的变化太大,这种竭尽疯狂的状态让知知感到震惊,也有些被吓到。
上一次被绑架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神经质过。
尽管她能理解,可她对他的情绪复杂在,真正该崩溃该疯魔的应该是她才对。
而亚伊醒来以后,除了让她憋气窝火,他还能干得出什么好事来!
最后,她淤青很轻,像是生怕伤害到别人:“我真的不知道。”
薄司泽不屑地笑了笑。
将还没抽完的半支烟,狠狠摁进桌上的烟灰缸。
电话那头的知知看不到他的小动作,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些?”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也不会这样,委曲求全。”
知知哪能听不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设套,她垂下眼眸:“我还没有太觉得有委曲求全。跟你在一起,我挺开心的。”
那语气,听着倒是再诚恳不过。
薄司泽笑了笑,懒散的往后一靠。
透过房间窗户玻璃,似乎能看到她坐在床上,背绷的很直,手里紧紧的握着电话,脸上挂着不情愿的表情。
咬牙说着哄他开心的违心话。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睡吧。”
再过十分钟就十二点。
他知道她有贪睡的毛病,小孩子像考试一样被拷问了这么久,也该让她放松放松,劳逸结合。
“嗯,好。”
她听得出他心情还算不错,总算松了口气。
即将在挂断电话前,他喊住她:“我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你在家里乖乖的,别给我惹事儿。”
“嗯,好。”
知知正要挂断电话时,他说了一句:“你这几天表现好,有奖励。”
知知电话拿在手里,歪了歪头:“什么奖励?”
“回来再说。”
来来回回好几次,电话终于挂断了。
*
迦南美地内阁。
灯光冷冽的小型会议室里,七位与会者围坐在会议桌前,神情专注而凝重。
桌面上摊开的一张大幅地图,已经被记号笔勾勒出一块狭长的区域,其中那片靠近地中海的地方,形状如同一只不规则的巴掌。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片区域。
墙上的时钟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一位满头银发的上位者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身后是迦南美地的国徽与疆域版图。
微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这是迦南美地时任总统哈伊尼亚·赫尔维夫。
而紧挨着他的依次是副总统,国防部部长、国安部部长,以及掌握着国家命脉极少数政治高层人士。
伊莱莎见人都到齐了,轻推眼镜,扬了扬下巴,示意会议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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