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403的住户。”萨维斯询问周阳天来意。
周阳天见萨维斯没有展现敌意，没有第一时间将武器从背包取出。
他道明来意：“我来取302的玩偶。”
萨维斯一个不稳，倾斜的椅子后翘连带他摔下来。
他撕扯下后脑勺那血肉模糊的烂肉，塞入另一半的骨头架子中：“你在说什么，302的玩偶？”
周阳天见此幕一阵恶寒，但还是忍着恶心回应：“是的。”
“玩偶可不在我这，你该去别处找找。”
“你有什么要求。”周阳天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判定林槐没有撒谎，“或者说，404的家伙许诺了你什么，我也可以完成。”
“404？”萨维斯眼珠一转，勾起坏笑，“哈哈哈，发现了啊。”
萨维斯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好吧，我很乐意与你交流，你让我感到亲切。既然如此，你帮我清理一下公寓垃圾吧。”
周阳天听着萨维斯的诉求，没想到任务没有太刁难。
“垃圾只有一个，二楼走廊内的那具尸体，与你同行的伙伴，你将她带来吧。”
周阳天倒吸口凉气，他不知萨维斯是如何知晓的。
不过如果只是搬运尸体的话……
他点头，还有些不解道：“你真会把玩偶给我吗？”
“当然，萨维斯最信守承诺了，他又不是某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好。”周阳天将事情应下。
他重新返回公寓，直上二楼。
萨维斯凭空变出一壶茶，为自己沏了一杯，继续哼着那不着调的歌谣。
“他托着我的尸体，将我埋进泥土。我蹭营养迎接新生，他替我腐烂泥泞。再回首，有人在背后笑嘻嘻。”
“将死的人啊，我乐意与你分享，可你不该顺藤而上。”
此时二楼的周天阳。
他将叶欣的尸体翻起，目光落在了那诡异微笑上。
不对劲……
他清晰记得叶欣回头前还在恐惧，为何死亡会让她勾起微笑？
这让周天阳感到丝毫不对劲。
他捂向头上伤口，感受身体痛楚。
若从楼梯滚落，是不是恰好如此？
手心处的鲜血如此显眼，他将叶欣头上纱布扯去。
纱布与血肉连接在一起，一扯直接带下大片烂肉。
这熟悉的伤口，他在萨维斯那一半的脑袋上见过。
相差不大……
他开始感到恐惧，指尖拨弄叶欣头发。
他找到一处凹陷，在对比自己的伤口。
这处位置，一模一样。
他不想承认这个猜想，于是查看起叶欣胳膊。
他能感受自己胳膊处有一骨骼错位，叶欣难道也有吗？
对比之后，他跌坐在地。
他给叶欣造成的伤口全部承担了，那……那会不会代替她死……
不，不会！
他否认这个想法。
他要是会代替叶欣去死，早该在叶欣死亡的时候生效了啊，他不可能存活到现在。
他给自己找好理由，单手拖着叶欣尸体前往保安亭。
看见尸体，萨维斯指向一旁槐树：“把尸体埋在那吧。”
此时离入夜还剩四小时，要单手挖出一道深坑耗费时间太长了，他还要预留出与萨维斯纠缠的时间。
他花费一小时挖出一道浅浅的坑，将叶欣尸体丢进去。
他拿泥土遮掩，叶欣的表皮还有些许裸露在外。这点深度埋尸显然还不合适。
可萨维斯只说埋这，又没要求埋多深，这样已经足够。
他做完一切回头走向萨维斯：“还有吗，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完成了。”
萨维斯鼓掌：“你做的可太棒了！”
周阳天嘴角微扬。
许久过后，萨维斯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下文。
周阳天一直等候着，终于忍不住询问：“玩偶呢？”
“什么玩偶？”萨维斯歪头疑惑。
“你……”周阳天话语卡在喉间，他没胆子向萨维斯斗气，他弱弱说道，“你答应我了的。”
萨维斯转动椅子，背对周阳天，摆手道：“答应你的是萨维斯，萨维斯的确信守承诺。”
“你不是萨维斯？”
“不，我是啊。”
周阳天被萨维斯这话气到了，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我是萨维斯，我又不是萨维斯，萨维斯是谁，由我自己定啊！”坐在椅子上的萨维斯笑的抽搐起来，“你可太有乐子了。”
“我们定下了承诺，这已经形成了规则！”周阳天持起武器对准萨维斯。
“规则？”萨维斯重新转过身来，那只由骨头构成的手抓住周阳天的武器，对准自己那血肉的心脏，“什么规则？我——就是规则！”
他单手将周阳天甩出：“肮脏的小老鼠，我没杀死你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还敢跟我提要求。”
周阳天的后背撞向槐树枝干，咳出一口鲜血。
就在他即将放弃认命时，一个破旧的玩偶被萨维斯扔到他脚边。
他忍着身上疼痛捡起玩偶，心中有无数不解。
萨维斯只是淡淡道：“好吧，小老鼠，你的表现让我感到开心，玩偶给予你了，可别让我失望。”
他的恶趣味可不止于此，他只是见周阳天失去了生的希望，这怎么能行，这多么无趣。
他要见周阳天代替叶欣死亡的那一瞬，那时的崩溃才深得他心啊。
萨维斯看向停留在槐树枝丫上的乌鸦：“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乌鸦飞起，离开了此处。
房间内的林槐单手托起小白，询问它又听见了什么。
小白挥动翅膀开始演绎。
看着小白形象表演，林槐无奈轻笑：“那家伙，也算我精心构造的孩子之一。所以，他才不该存在于这个副本。”
给予猎物生的希望，看着猎物丑态，戏耍着他们。
他对这些孩子了如指掌。
同样，这些孩子也能看透自己的同类。
他们是一样的，他们互相吸引着。
“走吧，我们去302。”
……
萨维斯靠在槐树下，拂去尸体上那处薄薄沙尘。
“夜晚他正入睡，那时死去可看不见精彩的表情。”
他的手放在叶欣额头上，骨头将她头颅覆盖。
“所以，让我们构造一个你提前被他杀死了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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