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各打五十大板
农校组声讨胜利，开心地凯旋。
并立即找来其他三个组开会，信誓旦旦要和玻璃房组一决高下。
可其他三个组像看弱智似的看着他们蹦跶，有人忍不住说：“你们还是看看那些种子的说明再说吧。”
等看了说明，一个个都成霜打的茄子：“有这么复杂么？是不是他们在故意刁难我们？”
“就是。怎么可能有这么细致的说明？”
“有些东西我们在学校里都没听说过，一定是他们添油加醋玩我们呢。”
“对。我们去找场长问一下，发放下来的这些种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个老组长被气笑了：“这些种子是他们几个从全国各地找来的，几个人分头跑了两个多月呢。”
“开始还都是自己出的钱，别说是场长，市委都不清楚。”
“连试验的土壤都是他们自己出去找回来的。”
“用的肥料都是从肥料厂定制的。”
“反正我们不行。你们懂的话，就搞呗。”
有识相的叹道：“怪不得没见他们有几个人，原来都在外面跑呢。”
老组长冷笑：“他们都是自己出的钱在搞，你们有本事也可以。”
“我们可没这本事。能把他们吩咐的事做好就不错了。”
依旧有人不服气：“他们里面那两个姑娘什么来头？成天带小女孩唱歌跳舞弹琴，啥事也不做。”
“是啊。难得看到她们下回地，连饭都是组长在烧。”
“听口音还是乡下的。”
“这种人怎么混进来的，市里就不管吗？”
“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也不搭理。像个个欠她钱似的。”
老组的人故意逗他们：“她们本就是艺术系毕业的，吹拉弹唱很奇怪吗。”
“唱得那么好听，我一天不听就会失眠。”
“不打你就算客气了，搭理你们，亏你们想得出来。”
“不服气就去举报呗，又没人拦你们。”
“嘘。不许提他们的事，老子可不想被开除。我们走。”
到了玉米苗移栽时期，老三组的人陆续被派了下去，拿着小苇抄录的施工要求，深入到周边农村，现场指导监督农人种植。
农校组也斗志昂扬，一边合伙凑钱搞阳光棚，一边想方设法试种那些种子。
看别人轻描淡写，自己搞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完全算得上困难重重。
不过，这一代年轻人还是挺上进的，大有当家做主的主人公精神，文化水平更是万里挑一，仿照小苇他们的操作，搞得不亦乐乎。
小苇从未想过要搞垄断，巴不得早点搞出新品种出来，将产量翻倍，让更多的人吃饱肚子。
故意不理睬，只是激将法，不然这些没吃过苦的公子哥真会和自己一样躺平。
可惜，并未坚持几天，有一半的农校生还是受不了苦。
没关系，大面积移植和简单体力活可以找附近的农民做。
受干部家庭影响，实习时期，农校生个个都想争先进，获取将来提升的资本，纷纷要求下乡督导。
场长自然准许。
农校生这一下乡不要紧，立即引发了更大的矛盾。
附近郊区，玉米种子床的移栽，小苇以试验为名，严格限制密度和数量，彻底消除密种现象，并传教简单的人工授粉方法。
小苇最不放心的是农校组，抽查发现，果然没照小苇的方案实行，密度依然超标严重。
懒得和这些被洗脑过的大聪明争论，只让组长下了纸面意见勒令整改。
明知道效果不大也得做，他们自持专业性强，一直不满小苇的做法，肯定不会采纳。
不采纳也就罢了，纸面的移栽方法和整改意见还成了他们举报小苇的把柄，认定小苇违背上面的政策，特断独行，十足保守主义典型，必须批判并纠正。
虽然种子床方案是小苇他们搞出来的，但上面还是采纳了农校组的意见，既然密播政策并未取消，只能照旧执行。
即便被证明是错的，还要严格执行，这种事几十年后都是常态，小苇并不奇怪，
市委讨论的结果，各打五十大板，只同意少部分地方照小苇的方案试验。
夏收亩产不到两百斤的事实，并未动摇领导们一颗听话的红心。
小苇气得干脆不再下乡，窝在养殖场里，一心搞试验。
由于去年秋种继续搞深耕密播，夏收产量可想而知。好在，媒体上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产量再没有出现过。
既然没有高产，上面也就没那么多指标，交公粮就没以前那么积极。
没了指标，便出现了少见的自由现象。
有的地方干部自行做主，留足了村民的基本需求，多余的上缴。
有的地方即便人口损失最大，依旧排着队交公粮。
与之相反的，有的地方干部说是严重欠收，干脆一粒不交。
官方有关人员也普遍懈怠，除了几句假大空的口号外，几乎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天，国字脸又单独过来视察，自然又是一通称赞。
小苇躲得远远的，最终还是桂秀和组长勉强接待。
“那丫头真聪明，知道我又要为难她了。”
桂秀声明：“她身体不好，现在就像老鼠，见不得光。”
国字脸直接开问：“你觉得夏粮征收照什么方法执行好呢？”
桂秀笑道：“留足需求，多余上缴。这种傻子都知道的事，还用得着问我们啊。”
“说起来容易，具体操作很难。虚报产量的还有很多，瞒报产量的也不少。”
桂秀大笑：“一贯做法不都是抽查核实，杀鸡儆猴么。”
“核查人员舞弊咋办？”
“那就让下面各地区各村组随机交换核查。只要不是两方互查，舞弊的概率就会很低。即便有不实，你们还可以兴师问罪嘛。”
“嗯。随机这个词好，想互相串通都难。”
桂秀挖苦道：“主要是，矛盾都引到了下面，你们上面可以放心地伏在岸上打水拍子，啥事都没有。”
国字脸笑道：“确实是个好主意。这样吧，你跟我去市委，这事就交给你负责，我派人配合你做。”
桂秀差点吐血，除了“卧槽”外，彻底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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