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谨慎地抬头，在我正上方。
两张毫无生气的脸，脑袋歪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脸皮止不住地跳动。脑海里仿佛被龙卷风掠过一般，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他们的脚就在我手边，如果有人从外面进来肯定会吓一跳，以为我在抚摸两人的鞋。我忽然感觉脸上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不自觉地抬头，那两人张开了嘴，牙齿好像猛兽般的尖锐，发黑的血液不断流出，滴在地板上溅到我脸上。他们歪头看着我嘿嘿嘿发出痴汉一样的猥琐笑容。
奶奶的！
我心里大骂，双手化为喷火枪瞬间将二人吞噬。我跳起来就往外面跑，他们竟然没有追上来，离开厕所的瞬间我回头瞟了一眼，汗毛都炸了起来。
大火中，他们身体佝偻，嘴角咧到耳边对着我挥手微笑。下一秒，火焰完全吞噬了他们消失不见。
回到教室，我大口大口地灌水，楚天疑惑地盯着我的脸。他伸手在我脸上划过，手中多了一抹黑红。
“这是什么？”他在鼻尖闻了闻。
“血！”我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刚刚我又撞鬼了，这是他们的血！”
“他们？”楚天满脸嫌弃，用水将手冲干。
我激动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但越紧张越容易说错，恐惧让我找不到重点。楚天安慰我慢慢说，我喘了几口重气才将整个厕所的经历讲了出来。当然我使用魔法的事情跳过了，换成了我狼狈地逃出来。
五分钟后，我和楚天来到了厕所，这是楚天要求的，说是看看现场说不定可以排除一两条假设。我站在门口，血腥的臭味混合着大火的灰烬在一块奇臭无比。楚天倒不嫌弃，捂住鼻子就走了进去。虽然我万般不愿，有楚天的陪伴我也没那么恐惧，我洗了洗脸，将血迹擦干净，缓缓走了进去。
楚天蹲在地方，在他前面有团烧得黝黑的块状物体，我知道那是被血液烧过的样子，只能装傻问那是什么。楚天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那块黑块发呆，脸上满是严肃。
“看样子可以排除幻觉了”
楚天用面巾纸将黑块包起来，递到我面前晃了晃。即使捂着鼻子，隐隐的恶臭几乎让我发晕，想起这是从那两个“人”嘴里流出的，我顿时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早饭吐了出来。
“为什么？”
我后退几步，捏住鼻子，示意楚天把它扔掉。
楚天耸肩，连同纸巾一起扔进马桶冲入下水道。
“刚刚的东西明显是血液被火烧过，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无论是味道还是触感都是真的，要是幻觉的话不可能这么真实”
楚天闻了闻拿过纸巾的手指头，我差点反胃，连忙又退了两步。楚天摊开手，冲我苦笑，走到洗手池洗手。
我们回到教室，将第三点幻觉划掉。
就像楚天说的那样，幻觉不可能这么真实。
我其实也有私心，见鬼见了那么多次，要真的被幻觉吓成这样，也太丢人了。而且幻觉是不能杀人的，哪怕丁阳幻境出神入化，最后也想靠着偷袭袭击陆启。
楚天将纸递给我，笑道：“我想好怎么验证前两点了，晚上 12 点还是废弃医院集合，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完，就向门口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唏嘘，明明自己做的孽结果还是要靠别人，之前是陆启他们，现在是楚天、彭加帅，我感觉自己像个没出新手村的菜鸟，拿着满级装备，结果随便碰到个野怪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楚天，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楚天，他很好，无论是之前的真人 CS 为我们解围，还是这次招鬼，他都无条件的相信我，和他在一起我也能感觉到安全感。
楚天停住脚步，缓缓转过头，露出一个无比憨厚而又友好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我们是一类人”
一类人？什么意思？
我刚想询问，他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深夜，我再度来到废弃医院，每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这次我特地买了个强光手电筒，强烈的灯光可以穿透百米黑暗，我不信鬼还敢来。我站在医院面前，点上一根烟，一直等烟抽完才走进去。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推开门，里面坐着四个人，楚天冲我挥手，我走了进去。
“这是要干什么？”
楚天走到门口，看了看走廊，好一会儿才走到我身边。房间里坐着三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四周点着蜡烛，楚天看样子认真学过，摆放的位置和尹轩的一模一样。
桌上放着笔和纸，我明白，他们要玩笔仙游戏。
“没和别人说吧？”楚天认真的看着我。
我摇头，这几次被鬼吓得都有阴影了，去哪里都要人陪。更别说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了，要不是楚天交代，我说什么也要把彭加帅拉来。
“那就好”，楚天舒了口气。
我看着手中的纸条，1 有鬼，2有人搞鬼，3幻觉，4有人用鬼杀人。其中 3 幻觉被横线划了去。
楚天的方法很简单，他们四人重新玩场笔仙游戏，尽量还原我当时的状态，这样就能判断 1 是否成立。而 2 也很简单，有人搞鬼是说没有鬼，但有人用了未知的把戏装神弄鬼，这场活动只有我们五人知道，而另外三人是楚天临时找来的，我才发现他们是“菜刀队”的成员。因为当时CS 穿着迷彩服，这脱了衣服我差点没认出来。
因为这次招鬼游戏是临时举办的，就我们五人知道。所以搞小动作的人根本没机会下手，所以如果有鬼的话，可以直接排除第二条。不过我有点好奇，如果没有鬼出现确实可以排除第一条，但是也侧面印证了第二条。这该怎么解释？
不过楚天没有解释这么多，招呼着他们就开始笔仙游戏。我心中微暖，我和楚天只是萍水相逢，除了两次活动见过其他时间没有交集，没想到楚天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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