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介绍完毕后，张景天依照顾言的要求将车留在了检署。
“困难级相渊属于稀缺的战略资源。”顾言解释道，“故而早在昨天下午相渊开启前，周围就已经被军队封控。”
“目前那个区域，普通车辆是进不去的。”
“了解。”张景天点点头。
将车停好，从后座搬下两个物资背包，分挎在身前身后，他牵着徐鸠浅的手腕登上武装运输车。
顾言指示其他五人再度检查物资，确认无误后，便带着一行七人准备登车出发。
几人将要乘坐的是一辆军制装甲车，车厢内，车座贴着两侧箱壁横向排开，每一边可以坐六个人。
“你们七个坐后边，座位自便。”顾言安排道，“我就不跟你们小年轻挤一起了，我在场你们也放不开。”
几人自无不可，上车后自动分配好了座位。
张、徐、祁、谢四人坐在一侧，其余三人坐在对面。
伴随着引擎声响起，装甲车缓缓驶出检署大门。
……
车上，祁钰作为队长，闲聊中向张景天提起了相渊的基本情况。
“这次相渊的传送入口，位于茅崂山中的温泉山庄。”
“茅崂山温泉山庄？”张景天轻声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听上去是个景区的名字？”
“不错。”祁钰点点头。
茅崂山位于天门区西南部，海拔不高，但在主要以平原地形为主的天东也算是少有的山脉景区。
温泉山庄更是这个景区的着名景点，也算是小有名气。
“方便讲讲细节方面的东西吗？”张景天继续道。
玉川区在魔京直辖区中话语权较小，外加高难度相渊资源牢牢把控在智协官方手中，金锦只是一个民企，能够获得的资料相当有限。
“没什么不方便讲的。”祁钰摇摇头，“作为队友，咱们自然是信息资源共享程度越高，能够顺利通关的机会就越大。”
“比起长期开放的低难度相渊，高难相渊的区别主要在任务上。”
祁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抽象的概念你应该多少听过一些，我直接给你讲以前的实例。”
张景天面色一肃，认真聆听。
“毛崂山温泉山庄的小世界赛道，平时在天门区的传送点也可以选择，与景天你和徐姑娘先前刷新记录的「源流相渊-螺钿街（简单级）」形式和奖励方式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温泉山庄实地开放的这个高难本则不同。”
“根据记载，51年前这个相渊第一次开放时，进入的机师与机娘被要求在山中寻找一条蛇王，并且在盘山赛道上战胜对方。”
听到「蛇王」两字，张景天虎躯一震：“什么鬼？祁钰兄不会是说，在副本中会有类似「妖怪」之类的存在？”
令他太阳穴狂跳的是，对此祁钰并没有进行反驳，反倒是点了点头：“某种意义上来说，「妖怪」这个用词倒也不算错。”
“反正由当时出来的机师和机娘所说，最后与他们比赛的，是一条巨蛇的化身。”
张景天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吐槽。
前世生长在一个唯物主义国度，他其实很想说自己不信神怪之说，但考虑到这个世界已经存在「智械天姬」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
似乎有妖怪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见他这副模样，祁钰笑了笑。
“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不过想想看，在小世界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也就不奇怪了。毕竟……”
他稍稍顿了顿，轻轻摇头。
“能够展开车身的机娘，能够释放异能的我们，又何尝不是一种妖怪呢？”
张景天沉默，没有接话。
“34年前，相渊第二次开放的时候，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原本杳无人迹的山脉中，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参与的机师与机娘最后在村庄的水井中，找到了作为关底BOSS的蛇王；可不等他们与蛇王竞赛，蛇王就被受到刺激的村民们活活烧死了——这个变故，导致那一年没有任何一人通关。”
听到这里，一直坐在旁边倾听的徐鸠浅举起小手，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提问：“既然是「妖怪」，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张景天也看向祁钰，他的心中同样感到疑惑。
他的疑惑点倒不是「妖怪」容不容易死，而是小世界的规则为什么会允许NPC击杀参与者需要面对的关底BOSS。
此外，那些参与相渊探索的机师和机娘，面对任务即将失败的境地，为什么不对村民进行阻止？
“以机师与机娘的身体素质，一支小队想要阻拦几十、上百个普通人，应该不成问题才是，怎么会弄到无一人通关的地步？”
张景天的提问似乎在祁钰意料之中。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过来问了张景天一个问题。
“景天你应该知道，机娘要突破20级，跃升至3阶后才会解锁战斗姿态吧？”
后者点点头。
“低阶，也就是0到20级机师与机娘可以进入的相渊，无论难度高低，都是不可以使用武力的。”祁钰接着说道。
“这是低阶相渊的一条法则——如若违背，轻则淘汰驱逐，重则遭受惩罚，伤及本源。”
张景天深吸一口气，对于相渊的内部规则愈发捉摸不透。
见他没有追问，祁钰便继续讲述最近一次相渊的记录。
“17年前，前辈们再入此地时，原先的村落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小镇，但主线任务依旧与蛇有关；副本提示他们，找寻藏匿于山中的蛇王。”
“他们最后在茅崂山的最高峰上找到了那条巨蛇，并且赢下了最后的追逐战，成功通关。”
张景天目光微颌。
茅崂山相渊过去开放了三次，全部与巨蛇相关；那么这一次，估计情况也八九不离十。
他虽然有着相当丰富的比赛经验，可都是与人交手积攒下来的。
即便是前世的腾竟，也只是把白蛇、石猴这些做成皮肤，并没有真正整活儿让选手们跟「妖怪」比赛。
不知不觉间，车窗外景物移动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张景天心有所感，扭头看向窗外。
只见群山之中，乌云密布；滚滚黑云之下，一座古朴的山庄正肃立于山间。
温泉山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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