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泽带着陈南默回来后，很快便不见了踪影。陈南默再次在殿堂游荡，他有目标，却始终远离着目标。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是啊，厨房的人会待在厨房，打扫卫生的不会天天在。唯一附有烟火气息的只有那些带着下属的几人，而他们会自主的远离。
陈南默走累了，靠在门边，内心的无助久违的生出。他缓缓的蹲了下去，抱臂，看着对面一盆天竺葵，大眼瞪无眼。
就那么看着，看着，时间在离开，好像连她也不愿多做停留。
“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很熟悉的声音。
脚步声传来，约摸有十几人。他们从陈南默身后的房间出来，叽叽喳喳的探讨最近的问题。凌云之走在最后，她顺带将门关上。里面，凌风陌还要查看一遍呈上的资料。
那十多人带着他们的声音远去，凌云之留住了她的声音。
“......”她低头注视着陈南默。陈南默也注视着她。
谁也没有开口，谁都在等着开口。
“我......”陈南默欲言。
“说。”凌云之只是简短的一个字。
“能找个安静的没有其他可能的人听到的地方吗？”
凌云之又重新推开了陈南默身后的门，没有看他：“进来。”
凌云之抽出一根凳子，示意陈南默来坐。等他坐下，自己则走到了靠近凌风陌的位置坐下。
“会议室有最先进的隔音系统，关闭隔音系统前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门也被我反锁，外面的人进不来。”凌云之端正的坐着。
凌风陌也看向了陈南默：“你，有什么话要说？”
屋内灯很亮，照得桌面发白，陈南默的头发似乎也变白了些。这场面，很像会审。
“王上大人，您是不是有位兄长？”陈南默用肯定的语气问他。
“是的。”
“凌风旭对吧？”
“嗯。”
“他有一个女儿。”
“这点我要反驳，我并没有听到他说过有一个女儿。”凌风陌实话实说。
“他有。凌风旭的妻子，名唤路蓝馨，是您的妻子晏书语的好友......”
“你说的这些，我们大多知道。不要废话，直入主题。”凌云之赶忙打断他，唯恐他说出父亲唯一的逆鳞。
“一直不切入主题是因为你们接受不了。”陈南默停顿了一下，“凌风旭，也就是王上的哥哥，凌云之的叔叔。他，是王石两洲战争，两国内部动乱的罪魁祸首。”
这话说出来确实让人震惊，但两人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都恢复了。
“证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凌云之淡然一笑。
陈南默掏出了凌阳给的卷轴，这是他才不久又向李齐要来的：“这是凌城主给我的。”
“哥哥死前见过你？”凌云之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是的。”陈南默淡然的回复她，“我曾说过，我是带人围剿他的。”
他说得淡然，似乎围剿的并不是关心他多年的凌哥。
“......”凌云之默默地坐回去，“他为什么给你？”
“他说，用这个可以换来一次谈判的机会。”
这话，无疑再次震惊了两人。
“哈，哈哈！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凌风陌仰天大笑，随后又开始解释，“看来，他是早就猜出这一切都是我们熟悉的人做的。暮城主报告说，有一个手持弯刀的黑衣攻击了他们。而他，在和凌阳的斗争中暴露了。”
“所以？”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是凌风旭。”
“我想，我开始也说了。他的女儿，叫做路梦佳。”陈南默补充道，“她一直是凌风旭手下的得力助手，但不知什么原因，她放弃了继续。转而希望我们能够帮她，将凌风旭从过往中拉出来。那个，连路梦佳都只知道一部分的过往。”
“......和路蓝馨有关？”凌风陌似乎知晓那件事。
“路蓝馨早就去世了。”
“是的。在一个现在都不敢过问的任务中，那次任务，只逃出了两人。”凌风陌出神的盯着桌面，回忆似乎让他痛苦不堪，他皱了皱眉，又道，“我信你了，陈南默。不过，议和的事还需考虑。另外，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了。——云之，派人召回路梦佳，个中详情，我还需要再了解一些，你也不要参与这件事。”
凌风陌的表情很严肃，非常严肃。
“那件事，到底是什么？”凌云之终于忍不住了，“你知道，哥哥知道，能知道的都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
......
会议结束，凌云之板着脸，活像别人欠了她东西。
“小云......”
“不要和我说话！”凌云之阻止了陈南默开口，她抱臂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陈南默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但他一向情感迟钝，还是跟了上去：“别生气。一会我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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