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姐在那里安慰了下云妮，就带她到账房那里结了今天三毛钱的工钱，再让她换回了原来的衣裳，送她到店门前好言说道，“云妹子，现在天也晚了，你就回去吧，希望你明天去别的地方能找到活儿，这里今天来了一个，确实不差人了。”
她已经面无血色了，头晕晕晃晃地，整个人像刚过来的死人一样，只跟喜姐点了点头头，她今天一天都还没吃东西。
喜姐好像看出来了，去找了两个已经冷的馒头给她，“你将就拿着吃吧。”
她拿着咬了一口，轻声道了声谢，就晃晃荡荡地离开了这家餐馆。
她走在回茶馆的路上，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馒头嚼着，突然脚下踢到了一个破碎的碗，她顿了一下，然后停下来蹲下，把馒头压在肚子那里，然后捡起那个破碗，用破碎的碗边沿放在自己左手的腕上。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左手腕上，她想割下去，想流掉一点一点的血让自己能永远地闭上眼睛，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她不想再醒过来了，想着要是能一直闭眼睡下去不醒来就好了，一醒来就是要活着，而现在的活着是苦不堪言的痛苦折磨。
当她用破碗边去割手腕时，被喜姐抓住手拦住，并把破碗扔远了。
原来是喜姐看出她状况非常不好，感觉她会出事，所以就在后面跟着她，看着她要割腕就阻止了她自杀。
喜姐蹲在她旁边，拉握着她双手好好劝道，“云妹子，别干傻事，人死了就啥也没有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悲伤地，“喜姐，我不想活下去了，我没有路活下去了。”
“怎么会呢，说不定你明天就找到活了，死了才是真没路了。”
“找到了，别人也不要我，我总是没人要的。”
“不会的。”
她哭着说，“会的，谁都不要我，其实今晚来的林二爷以前是我丈夫，我是他的一个小妾，但现在就不是了，他不要我了，连看都不想看到我。”
“啊……这，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女儿不是他的吗？他怎么不管呢？”
“是我跟我第一个丈夫的，二爷不管我们了。”
喜姐搂抱住她，“他不管你也要活下去啊，不然你要死了，你女儿怎么办啊？她说不定还在家等你呢。”
她在喜姐怀里哭的撕心裂肺，“我……我也不想管了，我想死，我真的想死。”
“别这样说，人啊都有困难的时候，我丈夫刚成残疾那会儿，我最小的孩子还在吃奶，看着腿废只能瘫床上的丈夫，在吃奶的小婴儿，跟我吵着饿的俩大孩子，在咳嗽的婆婆，我啊，我也是想过去上吊，死了干净，后来还是坚持下来了，现在日子也能过下去，所以你啊，也要坚强些，怎样也要为了你女儿活下去啊。”
喜姐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把她扶起来，温柔地，“你回家吧，我陪你。”
“嗯，谢谢。”
喜姐一路搂扶着她回到了茶馆门前，听她说到了后，再好言劝了劝她，看着她进门后，才转身走了。
她回去后，把那一个半馒头热了下给同样一天没吃东西的女儿吃了。
女儿分给她说让她一起吃，她推开，说她在外面吃过了，肚子是饱的。
晚上，女儿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并没有入睡，听见了嫖客的敲门声喊声，这是她在这里常常听见的声音，以往她是会蒙住耳朵当听不见，但今晚她有了别的想法。
她给女儿盖了被子，悄悄地下了床，出了房门后把门给锁上了。
她去点了蜡烛，打开了茶馆大门，看着外面三个笑嘻嘻瞄着她的嫖客问道，“跟你们睡能拿多少钱给我？”
其中一个瘦瘦的男人抓起她的手摸着说，“我给你三毛，你先跟我吧。”
云妮问别的那两个人，“你们能给我多少钱？”
一个矮胖的男人笑着说，“都一样，不过你要能让我们一起上，我们会给更多的。”
她冷冷地，“给更多的是多少呢？”
矮胖男人搓搓手，“一人四毛钱，你看行不行？”
她想了下，“好吧，你们进来吧。”
三个嫖客进门了，她关上了大门，带着他们往里走近，蜡烛的火光映现出他们脸上奸淫的兴奋神情。
她把他们带到另一间睡房，在开门前她说道，“希望你们别说话，动作能小声些，我女儿在睡觉。”
那三人笑着点点头。
一进房后，她还没关上门，就被一人从背后抱住，一人拿走蜡烛，一人关上门。
此刻她闭上了眼，咬着下嘴唇，她的脸呆愣着，面如死色，她是想哭的，反正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三个嫖客把她蹂躏完后，一人给了她四毛钱，就穿着衣服走了，有一个说，“我下次还会来找你的。”
她没看清是哪个人说的，因为对她来说三个人都是一样的，她光着身子爬着去捡起来了那些纸票子，再爬到窗户那，扒着墙站起来，借着月光数好了钱，才去找了衣服穿起来，去外面关上了大门，回来时把女儿睡的那间房锁给打开了。
但她没有进去睡，而是去到刚刚那间房里睡下了，她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因为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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