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要，这么多年，臣妾为你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对臣妾，你是让臣妾生不如死啊。”
皇后这一瞬间有太多的不甘，她是皇后，若是不出现顾莞宁这个意外，她会做很长一段时间皇后，将来还会是太后，甚至是摄政太后。
她绝不甘心就这样从高处跌落，不顾着丝毫形象的想要上前求皇帝收回成命。
然而皇帝眉眼冷厉，“有很多人想要坐在皇后这个位置上，享受高高在上的荣光。”
“所以你觉得，做皇后是单单纯纯的辛苦？”
“而今你德不配位，自然该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你嫉妒心重，又心狠手辣，只让你进冷宫已是朕心慈手软了。”
“不，皇上。”皇后的身体发冷，心里也冷，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进入冷宫后的下场，“可是臣妾爱您啊，臣妾是因为爱您，方才犯了错，臣妾可以不做皇后，可以将这个皇后的位置腾给皇贵妃，只求皇上别让臣妾进冷宫。”
只要不进冷宫，她就还有机会。
皇帝摆摆手，让人将皇后给带下去，皇后看皇帝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心中涌起愤恨。
她又扑到顾莞宁的面前，“妹妹，本宫知道你最是善良，你替本宫向皇上求求情。”
顾莞宁迟疑的后退了几步，皇后便抱住她的大腿道：“妹妹，你也是女人，应该最能体会本宫的心情，本宫的丈夫不爱本宫，他却爱你，本宫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了。”
“本宫错了，本宫往后一定忏悔，再不做这样的事情。”
顾莞宁被她推搡得有些无助，虽然她起初以为，皇后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又和皇帝夫妻多年，即便皇上对皇后因为今日此事心生厌恶，但至多也就是贬为妃罢了。
想着前世皇后对自己的诸多磋磨，她正好可以用在皇后身上。
但能让皇后进冷宫，又为何要让她再继续为妃呢？
顾莞宁可没那么好心，对一个伤害自己，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心慈手软。
更何况等皇后进了冷宫，甚至都不用她出手，想来多的是人会对这位昔日里强势狠辣的“废后”出手。
届时她只用远远的看着就行。
只是当着皇帝的面，她总不好表现的太过无情，于是无措的看向皇帝。
皇帝从未见过皇后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明明自己犯了错，却还想要受害者替自己求情。
要知道若非顾莞宁谨慎，他不敢想！
“你简直是失了神智。”皇帝握住顾莞宁的手腕，便要将人给护在身后，宫人拉着皇后往后退。
然而皇后双眼猩红的看着这一幕，却是被刺激到了，拔下头上的发簪，不要命的就朝着顾莞宁冲了上去。
皇帝大掌径直将皇后给挥开，簪子划开了皇帝的衣袍。
皇后又冲上去，握着簪子便要朝着皇帝身上挥舞，却被吓出一身冷汗的内侍给牢牢压住。
皇后想要挣脱，因内侍有了准备，这回皇后却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了。
皇后愤懑不甘的对皇帝道：“我从十几岁嫁给你，整整十几年，我从无行差踏错，你对我从不用心，而今我更是只犯了一点点的错，你便要将我打入冷宫。”
“而她，你才认她多长时间。”
“方才的时候，她房中有个男人，你问都不问，你便信她。”
“皇上，凭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曾对我有过半分这样的用心吗？”
“是你对不住我啊。”
皇帝想起了方才，他冲进来看到那样的一幕，第一反应确实是怕莞宁遇到危险。
他完全没有空去想旁的。
他脑海中浮现出点点星星的困惑，他不该这样想吗？
莞宁心地善良，又很柔弱，从前受尽了委屈，又怀着他的孩子，他不该这样想吗？
他不这样想，还要怎样想？
皇帝自是顷刻间便想到了皇后今日的用意，按着皇后的设想，他该怀疑莞宁。
可他怎会怀疑莞宁，别说今日莞宁今日未曾受辱，便是受了辱，他也该自悔，也该疼惜她，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他看着皇后疯魔的样子，恍惚间又大抵明白了什么。
他自己也明白，他对莞宁是不同的，是自第一眼时就不同的，后来更是被她深深的吸引。
说是愧疚也好，不甘也罢，而即便如今得到了，这种疼惜的感觉也没有丝毫的不同。
或许这便是喜欢吧。
因为喜欢一个人，不去问因果，不问得失，是盼着她好。
而也因为喜欢，他不会似少年时候一般去计较，她心里有没有自己，有几分自己。
只想着要如何能让她眼里心里能多有几分自己，然后填满她整个人生。
她也明白了皇后的不甘之处在哪里，可爱原本就是不讲道理的。
他曾经不愿意给皇后的耐心，如今却愿意尽数给了顾莞宁。
他明白，但他对皇后也毫无半分愧疚。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皇后发疯的样子，“那你呢，你心里曾有过朕吗？曾用过心吗？”
“当然......”
“你的心术都用在权势上头，如今真正痛苦的原因也并不是因朕，而是因为朕对莞宁的不同，让你要失去你的权势。”
“所以呢，你有什么不甘？”
他和皇后，大家彼此彼此而已，没什么不同的。
皇后呆愣愣的看向皇帝，想再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些什么。
说来也是可笑，她从前一直觉得皇帝压根就从不曾对她上心过，如今却发觉，皇帝竟是最懂她的。
皇帝看着皇后被带走的背影道：“给她准备鸩酒一杯，对外便说废后自知有错，自缢而死吧。”
他是不会允许一个有心想伤害自己在意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只是武安侯的面子要给，再来便是他若因此事处死皇后，只怕前朝会因此殃及莞宁。
皇帝了了心头一桩大事，正松懈的时候，忽然低头见顾莞宁一脸慌张，“皇上，臣妾似，似是要生了。”
她说罢这句话，便再也站不住了。
皇帝当即将人给抱到了内室中，让人去叫产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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