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分配不足。
棉花，依旧不够用。
布匹、钢铁……
等等。
都不足。
眼下，舅舅窦乐却计划着，让大唐无贫民，全民温饱。
李秀宁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感觉这个目标像是在做梦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达到。
窦乐背着手走到窗边，背了半首诗：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李秀宁没接话。
她可以感受到，舅舅想创造一个极致的盛世，但史书上写过的盛世，也没有舅舅想像中的这样。
不过，这总归是一个目标。
李秀宁换了一个话题：“淮安皇叔也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装病，他想见舅舅。”
窦乐：“无论是真是假，他年龄也不小，自先帝驾崩，他的身体也越发的差了。”
两人说的就是李神通。
其实嘛，他年龄不算大。
比窦乐还小。
他才五十三岁。
但是，他也有李渊类似的病，风疾。
李秀宁亲自开口，就是因为当初在起兵之后，李神通第一时间投奔了长安南召募兵马的平阳公主李秀宁。
窦乐命人更衣，出门，往李神通的宅子而去。
自李建成登基，许多宗室都不约而同的搬往余杭或是扬州。
一来是远离朝堂这个政治旋涡，二来是王爵不封中原，到国舅这里，也可以早一些抢到好地盘。
就算是为了功勋，这边打仗也更容易获得。
很快，窦乐与李秀宁到了淮南郡王府。
家中，不止李神通，还有他的弟弟李神符，封的襄邑恭王，算是级别最低的王爵。
一见到窦乐，李神通就哭了：“兄，弟怕是命不久矣。近来，也总是头晕眼花，手脚发麻，怕是要追随先帝而去了。”
李秀宁在一旁坐下，一点也没客气：“皇叔，少喝点酒，少吃那么多肥肉，少去博乂开的楼院，听医官的吩咐。”
“啊。”李神通给噎的不轻，但马上改口：“若这样，活着也是无趣。”
李渊也是这么说过。
若是不让喝酒，不让吃肉，不让泡楼院，整天只有粗茶淡饭，那是真没意思。
裴寂也跟着来到余杭了。
眼下，连家都不回，几乎住在李博乂开的楼院内。
窦乐也没劝，也没说李神通不对。
反正，生活是自己选择了。
窦乐挽着李神通的手臂坐下：“咱们的兄弟之情，你放心，不止是道彦，孝察他们我也会找到好地方。”
李神通这时猛给李神符打眼色。
很快，进来一名穿着轻甲劲装，带有永业军铜牌的少女。
进屋，先磕头。
李神通是长辈，窦乐也是。
李神通拉着窦乐的手：“神符的嫡长女，小字华梅。”
“啊！”
窦乐真是没想到，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拍着李神通的手笑了：“行了，咱们兄弟也不绕圈子，组建一只武装商船组成的舰队，这两年呢，先探险练兵，看时机合适了，萨珊王国商人经营的商路，咱们至少要占一半，另一半看情况。”
说完，窦乐看向李华梅：“怕死吗？”
李华梅一脸的傲气：“唐永业军中，只有害怕没有战功的，没有生死。”
这话是实话。
当年跟着李道宗的人，但凡是有点门路的，都往李秀宁这边跑，没门路的，也要挤到永业军中或是战略要地驻守，或是备战的营区。
屯田兵，归永业军管，却不在永业军的战斗序列。
窦乐：“草原之州，运一批野羊过去，扔在那边就回来。”
没有人知道草原之州在何处。
李秀宁知道。
她看过世界地图的。
李秀宁问：“舅舅，那边没有羊吗？”
窦乐回答：“没有，有一个类似的地方，曾经有人运了一些兔子过去，结果没过几十年，兔子就泛滥了，多到数不清。那地方，没有狼，没有犬，没有大型食肉的野兽。送些羊过去，再过十年去看，数量肯定很惊人。”
李秀宁深思片刻：“这一路过去，依我推算，在不知航线的情况下，也顺路去标注沿途的各处，来回至少一年。”
窦乐：“很危险的，探险是会死人的，但却有价值。”
李秀宁心中开始盘算这一路过去的路线。
最安全的，就是先到钦州，然后再顺着海岸线南下，到淡马锡，过海峡。接下来顺着陆地一路往东，到达顶端之后，直线南下。
窦乐：“找袁天罡，海上六分仪，看他研究出结果了没有。拿到这个，再出海。切记，六分仪要保密，谁掌握了这个，谁就可以在大海上定位。借助天地日月星辰来定位，成为大海的霸主。”
李秀宁：“如何定位？”
窦乐：“天下全图你有，将全图纵向分为三百六十份，横向分为一百八十份。接下来就是天象、星辰、算学的范围了。我勉强能算，袁天罡对天象、星辰研究的很深，他算学也相当出众，所以找他了。”
“明白了。”
李秀宁听懂了。
天下全图，六分仪。
窦乐又说道：“不要太贪心，这天下皆在我心中，什么地方有什么地的，我心中有数。不要与当地土人，或是野人起冲突，这一次仅仅是送羊过去，顺便锻炼远航的能力，直线距离一万里，海上航线应该有两万里。”
“这天下，何止十万里。从这里到萨珊，海上少说也有四万里。”
“平阳，记一下，大夷州、崖州属中原。吕宋北岛，你看着合适，可以派人去探险了，那地方有三宝：金矿、蕉麻、香料。婆罗州，再等等，爪哇估计要打仗，再缓缓。”
窦乐说的地方，李神通是一个都没听过。
他却听到一个关键的词。
天下全图。
这天下，有多大。
太国舅竟然拥有天下全图。
而且知晓这天下何处有何价值。
平阳公主府的封地，他也听说了，叫麻六甲，那地方就是贸易的咽喉要道。未来肯定是建城的，柴绍正在召募人手，准备去看看情况。
眼下还在准备期。
李神通：“兄，那草原之州，不如给我家？”
窦乐听了，还没想好如何回答。李秀宁就说了：“皇叔，草原之州，先不说有什么宝藏，依图上看，怕是比大唐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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