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你小子倒是懂得狡辩！”话虽如此，但诸葛瑾面上却噙着三分笑意，看不出半点责备之意。
“嘿嘿嘿，喝茶喝茶！”马秉一副小狐狸偷鸡成功的得意劲让诸葛瑾无可奈何，只是顺着马秉的话一起端茶啜饮。
茶过三盏……
马良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面露正色，试探地问道：“诸葛伯伯，若侄儿未猜错，您这是刚从吴侯那边而来吧。”
“嗯~”
诸葛瑾闻言没抬头，耷拉着眼皮望着茶杯中浮沉的茶叶，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似做回应。
“不知吴侯对川中态度如何？”马秉小心措辞地打探着诸葛瑾的口风。
诸葛瑾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前人畜无害的清秀娃娃，默默摇头。
马秉看出诸葛瑾眉间似有愁意，压低声音，向前凑近问道：“伯伯，吴侯是否不看好我家王上出兵？”
诸葛瑾闻言长叹了一声，随后对上马秉渴盼的小眼神，摇了摇头。
他面上并不设防，满面愁容地开口道：“贤侄，先前在临沮大营吾之提议，仍然作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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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阴比又耍花招！
马秉心中暗自咒骂，面上咧嘴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诸葛伯伯之美意，侄儿再考虑考虑，当下侄儿还是要为父亲解忧，先探孙刘之交为是。”
“唉！”
诸葛瑾见鱼儿没有上钩，心中并没有在意，本就是试探！
他伸手抖了抖袖袍，正色道：“贤侄，不瞒你说，我家主公对玄德公之邀，并无动心之意，反倒是……”
诸葛瑾言语一顿，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马秉见此心中警铃大响，立即开口追问：“反倒是……？”
“呵呵，我家主公反倒是对会猎川中更添有几分兴趣！”
“至于和谁会猎……”诸葛瑾说着，坐直身体，面上笑意不减，他居高临下眯眼望向马秉观察。
马秉见诸葛瑾说得绘声绘色，心中不由得嗤笑一声，诸葛瑾这番话中少不得几句的添有恐吓之意。
不过孙曹蜜月期还未过，此事倒是有几分可能，虽然曹丕接手曹操身后事，处理两个弟弟比自己预想得要快，但孙刘会猎，听听罢了！
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两方各怀鬼胎，相互试探，哪还敢一起攻伐？
马秉思到此处，面上故作惶恐，起身上前，弯腰拉住诸葛瑾袖摆，声带几分急切地道：“诸葛伯伯，孙刘相争，此乃取祸之道也！鹬蚌相争，岂非令渔人坐收其利？”
诸葛瑾不紧不慢地念了念细长的胡须，轻拍拍马秉的手，一副识破的样子调侃道：“贤侄，这与我平日认识的马家‘千里驹’不符合啊！”
“……咳咳……”
马秉被揭穿目的，立即干咳几声，随后尬笑着回道：“这不是听闻吴侯要西征，一时乱了方寸，心中焦急嘛！”
“哼！”诸葛瑾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的表演，抬手啜了口茶，淡淡道：“我已为玄德公美言，此事未定，尚有转机！”
“多谢诸葛伯伯！”
马秉闻言立即跪拜在地，高声感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诸葛瑾抬手在空中虚扶，口上唤着马秉勿要如此多礼，却并未起身理所应当地受了这一礼。
他心中也憋屈得很，临沮被自愿帮助关羽周旋，出使川中辩驳不过亲弟弟，甚至还要被亲弟弟利用，回到江东被主公怀疑。
心累！
委屈！
诸葛瑾摇了摇头，淡淡回道：“贤侄，勿要着急言谢，此事大抵要等过几日几位老臣到达公安一同为我家主公议出个结果了。”
“不知诸葛伯伯能否为我介绍一番江东诸位对川中的态度？”马秉欲从诸葛瑾口中了解一番。
“呵呵，你倒是为季常不留余力！”诸葛瑾望着马秉这般卖力地打探，心中升起一番感慨，随后缓缓道：“贤侄可否听闻张子布？”
“张公之名，侄儿自然如雷贯耳！”
马秉抚掌大笑道：“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如此重臣，煌煌若旭日，熠熠如繁星，皎皎似明月，岂有不闻之理？”
“哈哈哈！”
诸葛瑾闻言大笑，毫不客气指着马秉说道：“如今听你这般夸人，可知当初子明夸你这张嘴‘甜若蜜糖，毒若砒霜’，当真不假！”
马秉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咧嘴尴尬一笑。
夸？
我看是骂吧！
他厚着脸皮着附和道：“侄儿得知大都督此言，当真是受宠若惊。”
诸葛瑾闻言毫不留情地戳破道：“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嘿嘿！”马秉笑着搓了搓手，没再说话。
诸葛瑾随即继续道：“子布忠直，江东若说何人能影响主公之决断，当属此人！”
“但……”诸葛瑾说着自顾自地起身望向窗外，摇了摇头，又道：“但子布对川中态度，并不明朗。”
“赤壁一战，张公已然明了吾主大志，他虽然一介文臣，却并不忌讳刀兵，若是时机合适，他必然劝谏吾主出手。”诸葛瑾为马秉分析道。
“若是吾主几日后议事之题是‘西征还是北伐’，那张公大抵会建议西征；若是主公召我等只议孙刘之事，那我猜张公应该不会插言。”
“……”
欺软怕硬……倒有几分张子布的风采。
马秉心中暗自腹诽后，与恰好转身的诸葛瑾四目相对，他给了诸葛瑾一个笑脸，顺势问道：“诸葛伯伯，侄儿好奇江东可有亲刘派？”
“…‘亲刘派’……”诸葛瑾口上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随后呵呵地笑了起来，指着马秉道：“你小子又在给老夫挖坑！”
马秉耸了耸肩，默认下来。
“意虽如此，但江东可并无‘亲刘’亦或是‘亲曹’，我等都是一心为江东之基业，为主公之大业所奋斗。”诸葛瑾似是担心地解释了一句。
“……”
马秉无语地看着诸葛瑾道貌岸然的表演，随后，诸葛瑾话入正题道：
“自当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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