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幽州多久了？”
“有快十年了。”
这么久？
这倒是让路凡好奇了。
说实话，乱世中的北方，很少能看到一个汉官能活这么久，还活的好好的。
或许是看出路凡的好奇，陈雍反倒有几分自得的捋了捋胡须。
“下官自永嘉四年（310年）便被下放到这里做县官，当时掌管幽州的还是博陵公王浚大人。”
“可惜王浚大人太过自负，且心思渐大，被石勒杀死。”
“王浚大人走后，以故尚书燕国人刘翰行幽州刺史。”
“刘翰大人不想依从伪汉石勒，于是归附段疾陆眷的弟弟段匹磾，现在这位段大人也是由此进驻蓟城的。”
“哦，前两年还来了一位刘琨大人，原并州刺史，代掌幽州了一段时间。”
陈雍将这一段段人物事件如数家珍。
路凡竟从中听出了几分意趣。
只从这些话里就能看出陈雍此人，极适合做官。
他深谙官场之道，又善察言观色，最擅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今日见到路凡，他摆出一副清廉爱民又耿直的模样。
若来的是其他人，又或许是另一番模样。
当然，路凡并不讨厌。
无论是清是奸，都不能掩盖其今日确实据守不降，要护一城百姓的结果。
换个角度想，他若没有这份圆滑世故的本事，想必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吧？
陈雍见路凡感兴趣，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您别看我们幽州地广人稀，被当成苦寒之地。”
“但在这么多年的乱世里，它几乎一直掌控在我们汉人的手中。”
“段匹磾虽有心穿插人手，但他名不正言不顺，也就能放几个蠢笨的进去，隔壁上谷郡沮阳县就是一例。”
“前两年刘大人在时还好，几个郡尚能互为臂助，如今都各扫门前雪。”
“哎！幽州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再难有抵抗之力了。”
要么说陈雍是个妙人。
他这话其实在隐晦的向路凡提及幽州的形势。
各势力虽多，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难怪会被孔苌平推了。
这种形势，对孔苌是优势，对想争夺幽州的路凡同样是优势！
说到沮阳县，路凡不由想起他先前做下的布置。
孔苌一路往东，想必也是想把上谷收入囊中。
索性也不坐了，给这里的县城插上红旗，在城内建了一座传送井楼，再加几道城防建设。
在其千恩万谢中，路凡告辞了陈雍，重新返回沮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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