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敏感的话题，樊瑜默默垂下眼睑。
五官揉进委屈，眉头深皱，似乎有口难开。
洛渊耐心询问，“有难言之隐？还是不愿意说？”
“没有啦。”樊瑜无意识晃了晃身体，抬起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凝视洛渊，“我有病。”
【噗哈哈哈哈哈！鱼宝有病？！你这谎言编得不错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渊蹙眉，眼底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道信没信。
樊瑜抿了抿唇，“之前吸食人类精气的那只狐狸确实是我，现在的我跟那时的我不一样，你也看出来了吧。”
其实他很想说，他们不是一个人。
但是洛渊他们当时一直在追着原主，看着呢。
若是中途突然换了个人，他们定是不信的。
只能扯谎了。
“什么狗屁病！他就是在骗人！”汤弛一句话也不信，“狐妖最是狡猾，师兄不要信他！”
吵吵嚷嚷的烦死了，樊瑜和洛渊同时瞪向汤弛。
后者委委屈屈的闭上了嘴巴，背过身去。
嘴里小声嘀嘀咕咕樊瑜。
洛渊收回视线，冰冷的眉眼淡了下来，“你继续说。”
【我发觉男主已经偏向你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病，我只要一生病就会变得六亲不认，见谁鲨谁，浑身妖气肆虐。”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犯病的次数少，可能几年，几十年才会犯一次病。”
樊瑜挠了挠发丝，这动作在洛渊看来，莫名可爱。
“我不会伤害人类，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也不会推脱。”
“你们若是想要惩罚我，我绝无怨言，只是给我留一条小命吧，我还不想死呢。”
嘀嘀咕咕的汤弛忽而扭头瞪向樊瑜，咬牙切齿。
“以退为进，好计谋。”
说到这里，樊瑜嘴角掀起一抹苦涩，“我知道你们捉妖师的职责，刚才我说的那句“正派是蛆虫”是真的。”
“我看不起正派，你们是非黑白不分，一味的斩杀妖怪，全然不管妖怪是善是恶。”
“人类有好坏，妖怪亦有善恶。”
清风拂来，洛渊凝视少年，五指攥紧。
“你说什么呢？！”汤弛忍不住了，扭头看向樊瑜，“你怎么敢看不起正派，看不起就罢了，别诋毁行不行？”
“我说的有错？”
樊瑜小步靠近汤弛，
五指搭在汤弛肩膀上用力一捏。
汤弛吃痛，却挣脱不开。
“你们自诩正派，但是做的事没一样是正派的作风。”
“你，你胡说！”
“青云宗的宗旨是什么，惩奸除恶，除恶务尽，在你们看来，妖就是恶，甭管对方好与坏，那为什么人做错了，却不用受到惩罚呢。”
“这里哪里来的道理？”
这句话很有道理，汤弛自然不可否认。
但是汤弛从小受青云宗教育，很多东西已经根深蒂固了。
怼得汤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愣是半天说不出话。
樊瑜脸色变冷，推开汤弛，朝着村子而去。
风缓缓吹来，汤弛站在原地呆愣许久。
脑海里一直闪过樊瑜刚刚说的那些话，呼吸渐渐加重。
青云宗历来的教育就是见妖必除，妖生来就是恶。
绝不可动恻隐之心，否则终成祸患。
汤弛抬手抹了抹脸颊，思绪很混乱。
稍微偏头，这里竟然只剩他一个人了。
寻找一圈，找见洛渊，汤弛眼眶瞪得老大了。
不是，师兄。
你咋就这么水灵灵的毫不犹豫的跟着那该死的狐妖走了呢？？？？？！
汤弛小跑着跟上去，眼泪随风落在后面。
师兄，你竟然不要你的亲亲小师弟了嘛(?﹏?)
夜晚，樊瑜饿饿，打开房门，看见站在外面的洛渊。
也不知道洛渊在这里站了多久。
夜风的风较为冷。
洛渊屹立不倒，一点风吹草动也撼动不了他。
除了开门声，洛渊抬眸，看见走向自己的少年，紧张得捏了捏手指。
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饿了吗？”
“你站在这里就是为了问我吃没吃饭？”樊瑜挑了挑眉，洛渊不说话却点头，看得樊瑜心里有些暖，“你不鲨我了吗？”
屋内暖黄灯光照射出来。
洛渊比樊瑜高了一个脑袋，光膜踱上去。
樊瑜看见洛渊的眉眼皱了一下，又松开。
然后听到他说。
“我不会鲨你，上次悬崖上的那一箭……抱歉。”
有时候真的矛盾，洛渊对妖怪恨之入骨，可为什么又会对眼前这只狐狸另眼相看。
看见他受伤，想要鲨了伤他之人的强烈意愿。
洛渊想要好好保护这个人，想要时时刻刻待在这个人身边，想要，想要……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了。
一闲下来，脑子满是这个人的容颜。
就跟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洛渊很傻的问他，“你真的没有对我使用媚术吗，我为什么独独对你感觉不一样。”
我的视线，我的意愿，我的偏爱总是会不由自主朝向你。
甚至觉得，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明知不可以靠近，明知这是不对的，却忍不住。
怎么也忍不住。
瞧了呆呆板正的洛渊几眼，樊瑜忽而笑起来，捧着肚子大笑，笑得眼睛水都出来了。
洛渊生平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你笑什么？”
“不，不好意思，我就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樊瑜努力压制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蹲在地上，笑了半天，才勉强忍住。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板得可爱。”
唇瓣微张，又轻轻闭上。
洛渊耳朵升温，胸腔里的心又快又热，快要跳出来了。
樊瑜笑得浑身酸软，站起来时，差点站不稳。
洛渊快步上前抚了一把，就这一把，洛渊不愿松开了。
好想粘着这个人。
樊瑜倒是没有挣脱。
“我用我的命跟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你使用媚术，你会觉得在意我。”
“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切不断的羁绊，我们是命中注定会相爱的伴侣。”
“！”
洛渊明明只是想问原因，没想到竟问出了这种理由。
好离谱，离谱到洛渊浑身发烫，松开樊瑜。
无意识后退一步。
“你，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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