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曲若水只说了一句话，楚清鸢就已经差不多猜到后面的事情了。
他大嫂是他们下乡那个地方大队长的闺女。
啊，这就。
不管是落户，下地还是回城，迁户口，大队长这个现管的权利可是非常大的。
谁谁谁家在哪儿？家里面都是什么情况，他不说一清二楚也是心中有数的。
当一个年纪不大，相貌出彩，说话行事有理有据，待人还热心家庭环境好还能随时回城的男青年，摆在自家适龄的女子面前！
威信很高的大队长决定寻一回私。
他以送别宴为由一定要请他大哥吃饭，而他的文件都在他手里扣着呢，想要回城必须得有大队认可盖章，他也不能不给大队长面子。
其实人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准的，他这段时间就觉得大队长和他家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太对。
去之前他很是留了个心眼，他到卫生院买了一瓶葡萄糖喝了，他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这个解酒的，他学过。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人性的险恶。
他们轮番上阵一看他始终都带醉不醉的就是不倒，没招了他家男的都出去让他家闺女往他身上一扑，他们立即就进来抓他，顺便还带过来几个邻居。
他到底是喝酒了，反应慢，一时没躲开。
他们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还要把他送局子里面。
他倒是不怕。
可这样一折腾家里这边买好的工作肯定是解决不了了，那个时候的流氓罪判得很重，家里也必然要因为他受到牵连。
爸妈以后走到哪都会让人戳着脊梁骨，小弟的婚事……
一瞬间他想过很多，难怪他们一直压着他的证件就是不给。
反正他也没有个心上人，娶哪个都一样，要说以后有了孩子就要随着母亲落到农村户口的问题。
他要是能让她有孩子算他输！
就这样，他们当时就在村上成了婚，那家也不想和大哥真的交恶，第二天就把文件都签好了，帮忙办了，家里出了三个兄弟亲自送他们回城。
他们那时哪知道这看似文明的后备役老师居然是个狠的，他从来不管他们村上的事，只说自己没能力。
他们到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曲若水偷偷摸摸的观察一下四周，凑近了楚清鸢小声和她说悄悄话：“有一次我不小心撞见那个女人发疯，听那意思好像是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都没有……就是……那个……”
这瓜！
“那他……”
楚清鸢指指外面，没有明说，她觉得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这个绝对没有！”
她之所以敢这么确定是因为楚清鸢没有看到过她大伯哥，他那个人，一看就是严于利己那样的。
而且他大嫂防的跟看守犯人一样，周围只要认识他大哥的人就都知道他家什么情况，也没人想触那个疯子的霉头。
喝口水，二人有些唏嘘。
“那你婆婆怎么？”
说到这个曲若水也有些意外的样子。
“你刚刚看到我家鱼鱼脖子后面那块像是一条小鱼模样的胎记了吗？”
“嗯。”
刚刚楚清鸢就已经看到了，但，莫名的，她居然觉得有些眼熟。
曲若水也没看出她有些跑神的思绪。
“其实我应该还有一个小姑子的，就是可惜。”她叹息一声。
楚清鸢已经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了。
“听我家孩子她爸说当年小姑子也是一个这样招人喜欢的孩子，可是那些年正赶上闹饥荒，大家每天都勒紧肚子浑浑噩噩的，因为这边有山比一般的地方要好一点。
谁也不知道从哪里逃过来一些杀红眼的难民，我那白白嫩嫩的小姑子只是蹲在自己家门口玩儿……”
曲若水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再加上她现在也做了一个妈妈，想起这个就忍不住泪眼涟涟。
“我婆婆他们发现孩子不见了，当时就都疯狂的寻找。
但是，找到的时候山上就剩下一口破锅，里面一些白森森明显是孩童的尸骨，一旁还有小姑当天穿着的破碎的衣服，还有她手里时常拿着的拨浪鼓……”
楚清鸢也沉寂下来，那时候的两脚|羊确实随处可见，但是这让爱护孩子的家人又怎么能够接受？
“我公公婆婆当时就倒了，后来公公好歹还能支撑一阵，婆婆是差点就跟着去了。”
“你家鱼鱼这是和她有一样的胎记？”
楚清鸢觉得应该差不多可能是这样。
“嗯。”曲若水提起自己的闺女脸上就带着笑：“她生下来脖后就带着小鱼胎记，你是没看到老两口对她那副欢喜的样子！
她爷爷当时就给孩子起名字叫池小鱼，意思是池家想着把她这条小鱼留住，还细心的问我介不介意？”
她笑得很温婉。
“我又怎么会介意。
自从嫁到池家，我可以随时回家看看我妈，虽然有时候小风会去家里陪她，帮她干活，但是那种心情，以后你就知道了。”她捂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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