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从河的魂魄一直飘在段七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跟小桃花的往事。
“我是个孤儿，没爹没娘，小桃花也不嫌弃，还愿意嫁给我。
“段姑娘，我跟你说，她真的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可惜我死了，不能陪她了。”
段七问了一句，“你想她为你守一辈子？”
“怎么会！我希望她早点忘了我，嫁个好人家，过幸福的日子。”
程从河还羞红了脸，“我给她攒了聘礼，就在她家后院的猪圈里，等会你告诉她啊，不能娶她，就给她做嫁妆吧。”
双向奔赴了属于是，可惜啊，狗老天不做人。
也许是段七的心声被上天听到，晴空万里响了个闷雷。
段七倒是觉得有意思，又多骂了两句，天没反应了。
“还以为我的心意能直达天庭呢。”
段七失望地回头找顾君生。
自从来了刘府交了东西后，刘员外居然跟顾君生一见如故，两人聊上了。
这会正拉着顾君生去书房看画，她懒得看，只好在院子里等。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不知道什么画这么吸引人。
严武见段姑娘来了，忙声音放大，“姑娘怎么来了？”
段七没有怀疑，只是觉得严武的眼神不好，怎么老往后瞟呢？
“还没看完吗？要是他们还要聊，我就先去办事了，等会村口汇合。”
说完段七就要走，严武身后的门开了。
顾君生怀里抱着一张画，“一起。”
刘员外也出来相送，“劳烦姑娘送东西来，这是一点谢礼，请姑娘收下。”
“不用，对方给过了。”
段七推着顾君生离开刘府，小桃花正着急地等在门口，见着他们使劲招手，
“段姑娘，这里！这是我家种的桃子，甜的很，姑娘尝尝。”
“好，谢谢。”
段七擦了擦，递了一个给顾君生，然后自己啃起来。
“甜！走吧，去捞骨头！”
小桃花激动地说，“姑娘已经知道在哪了吗？”
“你不知道他在哪钓鱼吗？”段七反问。
“不知道，我们这里钓鱼的地方多，他每个地方都钓过。”
段七问身边的程从河，“在哪钓鱼，你总该记得吧。”
程从河的视线还粘在小桃花身上，“记得，就是刚才她跳的那条。”
为什么不早说！
段七气得横出一掌，程从河飞了出去。
她的行为怪异又合理，就是有点吓人。
小桃花紧张地对空气说，“从河，你不要惹姑娘生气。”
段七指了指引远处，“他在那。”
“哦。”小桃花跑过去，“不要惹姑娘生气啊。她是好人，会帮我们的。”
明明知道对方听不到，程从河还傻呵呵地点头，“知道知道。”
两个铁憨憨！
严武捂着胸口，段姑娘的本事见一次吓一次。
暗三花二十两买了段姑娘的一张符，赶明儿，自己也买一张吧。
相比严武，顾君生倒是淡定的多，段七说过，就算他戴了抹额，鬼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所以，他这次没找借口走，轻松地跟着段七。
来到河边，段七让严武下去捞，严武不情愿地跳了下去，最后游上来。
“没有。”
顾君生问道，“姑娘掐指算算呢？”
说起来，他还没见段七替人算过命。
段七脸色沉下来，“不能算。”
问到了短板，顾君生尴尬地替段七打扇，“姑娘武功极高，世间少有。”
并没有被安慰到，段七皱着眉头在河边走来走去。
半年前，应该是开春前后，上半年雨水多，尸骨很有可能被冲走。
“你能找几个人帮忙打捞？”
小桃花知道段姑娘在问她，忙说，“从河人缘好，只要回去喊一声，很多人都愿意的。”
“那好，找几个水性好的，地毯式打捞！”
“地毯式是什么姿势？”
段七解释，“就是仔仔细细找的意思。”
顾君生很快明白了地毯式的意思，很形象！
着急而来的人，下饺子一样下河，找上来不少东西，就是没有尸骨。
再三确定之后，段七问程从河，“你确定，你是在这里钓鱼的？”
“确定！”程从河坚定地说，“这条河里的鲈鱼最为肥美，小桃花喜欢吃。”
那就奇怪了，难道程从河不是淹死的吗？河边出现的衣物是凶手扔的？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段七将想法说给顾君生听。
顾君生思忖了片刻，“两种可能。”
“哪两种？”
“一种就是你说的，衣服是凶手故意丢在河边的，尸骨在别处；”
“还有一种，今年上半年雨水多，这里曾有几日被淹成一片，有没有可能尸骨顺着流到其他地方了？”
段七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如果流到地面，大家早就发现了；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
段七和顾君生同时说道，“流到其他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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