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陆南柯抬头看向酒保，从他的眸子里看见了哈维·琼斯棱角分明的脸庞与近似冷酷的神情。
“我可以确定他们只是太自恋了而已，老板娘跟他们俩没任何关系。”酒保皱着眉头补充道。“而且他们在外面躺了一天，也算是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了。”
“我为什么要报复他们？”陆南柯语气平静地应了一句，再度低头看向酒杯。
杯中琥珀色酒液逐渐停止旋转，液面上哈维的倒影看起来沧桑且稳重，深蓝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酒保的话中似乎透露出一个信息，即如果那两个年轻人真的和老板娘有什么关系，那哈维·琼斯恐怕会动手报复。
但是为什么？
哈维·琼斯跟“橡木桶角落”的老板娘之间是什么关系？
哈维在追求她？
还是她是哈维的重要之人？
在哈维残留的记忆中，“橡木桶角落”的老板娘叫伊丽莎白，是一名有着茶色长发和蓝色眼眸的年轻女子，样貌出众，气质独特。
但抛开那些缺失的记忆不谈，哈维与她仅仅是普通客人与老板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亲密独特的互动。
为什么酒保会觉得哈维要报复这两个年轻人？
“你不报复就好……”酒保仔细看了陆南柯数秒钟，低头继续擦着杯子。“也是，是我想多了。老板娘毕竟只和你睡过觉，你不会吃他们的醋。”
啊？
睡过觉？
为什么哈维的记忆里没有？
缺失案件的记忆就算了，这一段记忆为什么缺失？
总不能是KP怕我看见少儿不宜的内容帮我屏蔽了吧……
陆南柯心中吐槽了几句，但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疑点。
接下来的问题是要怎么从酒保口中获得这方面的更多信息。
酒保的话已经说完，陆南柯无论是沉默还是追问，都属于对他这番话的回应。
算上陆南柯在内，吧台附近只有三个人喝着酒，另外两人隔得较远，在嘈杂的环境下应该很难听见这边的聊天。
但也不得不防。
陆南柯抬起酒杯，缓缓抿了一口，心中略有计较。
“你好像对我和伊丽莎白挺了解的。”他决定先不说出自己失忆的事情，而是拐弯抹角的试探。
酒保放下擦拭许久的杯子，重新拿了另一个擦了起来，语气平淡道：
“老板娘又没有特意瞒着谁。况且你们每次都是在二楼做的，如果是酒馆常客，经常能看见你们一起上楼，一样可以猜出你们的关系。”
陆南柯扫了眼1楼的楼梯，它所在的位置虽然在角落，但也谈不上多么隐蔽。
哈维和伊丽莎白如果要掩饰二者的情人身份，至少会间隔一段时间上楼，不会一起同时上楼。
所以哈维和伊丽莎白都没想着瞒……
说起来哈维45岁，伊丽莎白似乎才25岁不到，真是老牛吃嫩草……
“我们频率也不高吧？”陆南柯语气平波无澜。“一般的常客估计也看不出来。”
陆南柯根本不知道频率多少，不过无论频率是高是低，他都能接着话题继续往下聊。
况且45岁的中年男人，估计频率也不会太夸张。
“频率……”酒保想了想。“最近两周来了两次吧，一周一次，还行。”
“有两次吗？”陆南柯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
“20号一次，26号一次。”酒保耸耸肩。“我记性还不错。”
陆南柯记下信息。
哈维·琼斯4月23号之后的记忆几乎全部失去，而23号之前的记忆也有大量空缺，因此陆南柯无法确认他说的是否属实。
酒保埃德蒙看起来并非是外向善谈的类型，没人主动开口时，他也很少说话，只是默默擦着杯子，偶尔用余光打量着客人。
“老板娘今天在吗？”陆南柯问道。
“不在。”酒保摇摇头。“如果你需要见她，我可以联系老板娘。”
“不……”陆南柯话刚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讶异的声音。
“琼斯警官？”
陆南柯回过头，看见了一名染着红发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色泽鲜艳的夹克和长裤，脖子上挂着一根银色项链，双手各戴着两个戒指，指甲盖上涂上了红色染料。
“警官，你也来喝酒？你喝的这是什么？”他笑嘻嘻地凑了过来，转身动作浮夸地朝酒保打了个响指：“哥们，来一杯跟他一样的。”
“好的，一杯波本威士忌。”酒保看了他一眼，转身取酒。
“‘红手’，我们很熟吗？”陆南柯随口打着招呼。
……
“红手”，附近街区某个黑帮势力底下的一个小混混，这个绰号来源于他喜欢红色，甚至连手指甲也染成了红色。
在哈维的记忆中，哈维在以前处理一些案子时认识了红手，只是二者之间谈不上熟悉，更没什么情分可言。
……
“喂喂喂……怎么这么生疏？”红手愣了下，接着压低声音问道：“警官，你不会是想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约定？
又是一件哈维记忆里没有的事儿……
陆南柯早已习惯这些NPC突然爆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信息，此时不仅没有愣神，反而微微一笑，问道：
“你说的是哪份约定？”
“哪份？我跟你只有一份约定。”红手皱着眉头。“警官，你是新城的传奇警探，我们老大都愿意给你面子，我也不怀疑你的品格。但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先生，你的波本威士忌。”酒保此时端来一杯酒。
“谢了。”红手扔出硬币，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看着陆南柯。
“你误会我了。”陆南柯站起身，指向酒馆的一个僻静角落，说道：“我们去那边谈谈？”
虽然他不想将自己失忆的状态随随便便暴露出去，但他也不可能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一直不暴露。
光靠旁敲侧击的打听，很容易遗漏一些关键线索。
而且红手透露的信息似乎牵扯颇大，或许比哈维·琼斯自己的私生活重要得多。
很多时候，面对不同的情形，需要选择不同的交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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