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好容易得了闲约你出来，不谈这个了。”祝春时转了话，看着钟成玉笑道：“你送来的信上多是些好话，偏我见不着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如今见你容色比未出嫁时还要好些，我才算是安心了。”
“说来还要多谢你和俞郎中，当日若不是你们给我出的主意，只怕我这会儿都变成一抔黄土了。”
祝春时轻呸了声：“过去多久的事了还拿出来说，说这种话也不怕不吉利，当初我们只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全靠你自己决断。”
“我可没唬你，全是真心实意的。”钟成玉拍了拍胸口，又看了两眼紧闭的门窗，凑近她低声道：“这两年京城里水乱着呢，陛下将近花甲之年，但储君未定，几位皇子王爷都卯足劲争，后宫里也不平静。”
说完了这些，她又退回去，“之前那个和俞三爷有过牵扯的冯姑娘，你还记得吗？”
祝春时颔首，“她怎么了？”
“她那年选秀入了九皇子府，后面九皇子成了梁王，这两年她又诞下了一女，如今已是梁王侧妃，很是得宠。”
祝春时早先在封淑芸那里听过关于冯燕如的消息，她倒不至于因这事产生什么情绪，眼下再听便笑了笑：“那是她的本事。”
钟成玉也笑，顺势说起其他事情来，今日原本还约了梁瑾，但临出门时她家小子哭闹不休，只好让下人带了话改日再聚。
“民女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突然茶楼外传来哭泣争吵的声音，祝春时和钟成玉顿觉不对，忙起身来到窗户旁向下看去。
只见一名老翁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旁边还有个年轻姑娘不住地磕头求饶，在他们对面的乃是个满脸骄矜之色的公子哥儿，身上的衣袍乃是上等的洒金缎所制，连脚上的靴子都镶了一圈的珍珠宝石，更别说手里还拿着条镶金长鞭。
“你冲撞了小爷，险些让我堕马摔伤，如今一句不敢了就想了事，哪有这么容易？”那人目光落在女子身上流连不去，随后又朝着身边的小厮看了眼，“要么你卖身为奴，要么我送你们两父女去大理寺。”
周围的人忍不住看了眼他身边的高头大马，一时在心里暗道，那姑娘又不是铜筋铁骨做的，还能冲撞了这马？只怕还没靠近就被马蹄踹飞了。只是他们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公道话，生怕自己也被拉去大理寺。
有知道男子身份的人看见这一幕，也怕惹事上身匆匆跑了。
祝春时皱紧了眉，手指捏着窗框微微用力。
钟成玉忙把她从窗户边拉走，小声道：“你可别出去，这位是淑妃母家的侄子，吴王的表弟，素来横行霸道惯了。如今淑妃在宫里得宠，吴王在户部也做了几件事，在那些朝臣中有些名声，我听开霁说，吴王在那件事中赢面很大，所以京城大多人是能避则避，尽量不起冲突。”她说着手指朝天指了指。
茶楼外很快就没了声响，不须多想也能知道那姑娘最终的命运如何。
祝春时勉强笑了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只是多了这桩插曲，她们二人也难有闲情逸致继续聊下去，心不在焉的说了两句便各自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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