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发现所有的供词都是衙门中人，负责看守粮库的库丁，打更的更夫，当晚值守的衙役。
他们统一口径，都是看到了鬼。
这本身就很奇怪，又不是索命的恶鬼。
鬼偷个粮食，不需要显身。
周野自己也会道教的五鬼搬运术，这是黄书上的。
而且这个道术很简单，跟鬼培养感情就行了。
固定时间供奉，就能让他们帮忙办事。
他们走鬼道，比人的速度快很多，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完成使命。
所以周野基本断定这所谓的粮库失窃就是县衙某些人自导自演的。
找非自然力量来平账，从古至今，屡见不鲜。
都快成人人都会的阳谋了。
只是钱塘县衙手段粗糙了些，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连把火都不舍得放。
“最近朝廷有什么举措吗？比如查账什么的？能关联到钱塘县的。”
“哦，我之前听县衙的人说，朝廷有监察御史下来了。不过，监察御史都是去州府，应该不会来我们这里吧？”
“有些人心虚，可不管这些。这样，李施主装作不知，依旧按照鬼案查，明天带贫僧去县衙！”
李公甫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会不会连累法海师父？之前是我太鲁莽了，太不尊重大师了！”
周野摇摇头。
“阿弥陀佛，施主一家良善，不该受此难。我佛慈悲，既是有缘，贫僧不会坐视不管。不过，今晚饭后，还请李施主收留贫僧一晚！”
李公甫哪还不愿意，当即更加热情地招待周野。
……
第二天一早，周野和李公甫一起去了县衙。
见李公甫真的带回一个和尚，要查鬼。
县衙里某些人戏谑的眼神都藏不住了。
李公甫带的人，还没资格直接见县令，只见了捕头。
捕头姓王，打量了周野。
“李公甫，这就是你找的人？”
“对呀，不是说好几个兄弟都看到了鬼吗？我就找了金山寺云游的大师回来，只要抓住了鬼，粮食就能找到了。”
王捕头最终忍住了讥讽，他巴不得李公甫继续错下去。
“随你吧，但是记住了，十天之期，你还有七天。破不了案，你知道后果。我还要带人去破杀人案，你自己去调卷宗吧！”
因为指望着李公甫“破案”，他们倒是很配合地给了卷宗。
周野也有机会跟着见了几位证人，询问了那鬼物的形态。
他们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提前演练过的一样。
周野当众对李公甫说：
“根据他们的描述，这个鬼单腿悬在腰间，一只腿行走，有一把铁扇子，扇子一扇，粮仓里的粮食就凭空消失了。”
“对对对，大师可知道是什么？”
周野看向那个发问的老年库丁刘协，察觉他有些期待着自己给出的答案。
周野笑道：
“这个鬼叫虚耗！”
刘协面露满意地笑容，下一刻又惊悚地收了回去。
因为周野补了一句。
“贫僧立即布置招鬼仪式，今晚请大家和一起再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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