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夏是撑到凌晨四五点,天微微亮的时候才睡着的。
早上八点,护士进来给她的病房拉开了窗帘,打开阳台门,光亮照进病房里,阮平夏抬手用手背盖住了眼睛。
见阮平夏还在睡觉,戚雨护士轻声喊醒了她,“平夏。”
“嗯?”阮平夏带着还未完全清醒的鼻音轻哼了一声,脑瓜子有点疼。
“这是你今天的药,有一份是餐前吃,另一份是餐后半小时吃。中午和晚上的也都一块放这了。”戚雨护士把药放在了阮平夏的床头柜,见她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又随口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好像……做噩梦了。”阮平夏只觉得太阳穴有些发酸发胀,她右手食指轻轻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慢慢划着圈。
“这是睡得不安稳?”戚雨护士见阮平夏这样子,她一边给阮平夏测了体温、血氧、还有血压,一边说道,“晚点我跟医生说一下。”
“昨晚睡前的药本身就有安眠的成分,要是后面还睡得不安稳的话,看医生是否给你换个药。”
记录好数值,戚雨护士就出去忙她的去了。
等护士走了,阮平夏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对面的小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也不知道护工什么时候送来的。
阮平夏先喝了口水,把护士给的药吃了,然后再起床活动一下。
放在卫生间里的衣服也被收走了,还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替换病服放在架子上。
吃了早餐,阮平夏捧着一杯水,站在阳台处,看着外面的景象发呆。
这个清和疗养院是低层建筑群,共5栋楼,最高5层,外墙用浅米色文化石拼接,屋顶是深灰色坡顶,铺着陶土瓦。
每栋楼之间隔着花园,园子里种着樟树、玉兰和月季,路径用青石板铺就,边缘嵌着浅灰色鹅卵石。
主入口在1号楼前,门口有个圆形喷泉,水流从石雕天鹅嘴里涌出,落在下方的石盆里,声音清脆。
停车场在园区西侧,停着几辆黑色轿车,没有明显的救护车标识,只有1辆银色的商务车,车身上印着“清和疗养”的小字。
看起来风景还是很怡人的,确实适合病人休养,能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也不会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事。
阮平夏把椅子搬到阳台处,拿出一本书《死亡之手》翻看。
10点左右,戚雨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上面放着三瓶药,她说道,“你刚醒来,这几天饮食还是以清流食为主,这是医生给你开的静脉注射的药,有营养液、抗生素和保护心脏的。”
阮平夏这一天哪都没去,就在病房里,挂着点滴,看着书。
她的过去与未来都会有很多个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倒是没有什么。
只是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心底还是隐隐约约的不太适应。
医院给她安排了个护工,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叫“孙姐”,长得高高壮壮的。
病房里有专门呼叫护工的按钮,这护工主要负责给她三餐送餐,带她去做检查,为她领取生活用品等,相当于生活保姆了。
下午四点多,病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阮平夏刚输完液不久,她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处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207号病房的患者可能咋的了,病房门口灯的颜色变成了红色的,紧急呼叫信号不停发出“滴滴滴”尖锐的声音。
阮平夏看到好几拨医生和护士冲进了那病房里,连抢救设备都推进去了。
其他病房的人也都陆续走出来朝那边方向看过去,有比较近的几人开始低声讨论起来了。
这时斜对门202病房里走出来一个身穿西服的高大男人,他戴着金丝框眼镜,长得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看起来是个精英人士。
见着站在201病房门口处的阮平夏,他瞳孔轻微的收缩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幽深,随后对着阮平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
阮平夏看着这张笑脸,却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的眼神和笑容都让她莫名的不寒而栗。
阮平夏自然的瞥过眼去,望向207那边的方向。弱者生存法则之一,不能露怯,但也不能无脑硬刚。
“蒙律师,请慢走,后面的事还得麻烦你多费点心了。”202病房里的患者走出来和这个西装男道别。
“秦先生,不必客气。后续的材料和流程我会盯着,有进展第一时间跟您说,您先好好养身体。”蒙英回过头去,和他的客户握了握手,临走前,他又朝着201方向这边的小女生看了过来。
那小女生只一开始和他打了个照面,后面全程都无视他,盯着别的方向。
蒙英的目光快速扫过她的脖颈和手腕这些脆弱的部位,眸底闪烁着一种冷静的、评估性的兴奋,怕自己被发现那种隐秘的兴奋,他微微一笑,很快收回视线,就往外走去。
阮平夏这会儿才将目光落在那个离开的背影上。
听他俩的谈话,那人是一个律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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