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安静的大殿中，皇帝的神情略有惊讶。
借着喝茶的时机掩盖住眼神，偷偷看了一眼白白幽，然后将茶杯放下，重新注视着这个被白白幽叫做宗门新天骄的男人。
皇帝本以为，湖梦宗的长老们见过了远道而来此地的白白幽，往后对于天骄的选择会更加严谨一些。
短时间内不会再选取新的天骄，毕竟与白白幽齐名，那可需要真的有很强的天赋，不然内心又怎能接受过大的差距。
皇帝以为，下一个湖梦宗天骄，至少也该在白白幽当上长老之后。
但现在，凌岚的出现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皇帝抬起手，朝向凌岚，一段隐约可见的玄气如水流一般流了过去，卷起在凌岚身边。
这是查探，凌岚警惕的看向白白幽，白白幽的表情在示意不用担心，凌岚放松了警惕，任由皇帝查探。
半晌后，皇帝面色一怔，收回了查探的玄气。
“......”
难以置信，皇帝的内心如此考虑。
一片湛蓝的心泉，虚无玄幻。
能拥有这样的心泉，所练的功法，只能是饮梦泉。
皇帝瞥向一旁的白白幽，哪怕是这个背负罪责而来的天才，也未能成就这种心泉。
“你是李长老的弟子？”
皇帝开口询问，凌岚点头承认。
“饮梦泉......真意外，当初见到你这位白师姐都没练成时，我都觉得当世无人可练。”
凌岚对此稍有惊讶，虽说饮梦泉确实难练，但毕竟创造它的人李宣尧还在，皇帝为何觉得白师姐练不成便已经无人能练？
皇帝对于白白幽的天赋，就如此自信吗？
凌岚不太明白两人的关系，但就他考虑，这普天之下，若非是那人人公认的不慕仙门中的天才弟子，否则谁练不成也不能直接说是无人可练。
凌岚不敢多问，只是点头后坐下了。
随后，皇帝朝向白白幽，询问：“你现在可知当初为何没能练成饮梦泉？”
白白幽释怀般的点头：“嗯，饮梦泉之法，悟梦幻法，如此之道，是我没想到的，只是现在想来，这样的修炼方式，倒也很像李长老的风格。”
皇帝思索着点头：“悟梦......这可确实难想，不过这样想来，梦也的确是最适合的幻术，这位小兄弟能想到这一点，可是受了李长老点拨？”
凌岚说道：“是有一些，老师曾说，练此法要想，想通了就能练成。”
皇帝一愣，寻思这跟没点拨有什么区别。
白白幽见状轻笑，向凌岚投去骄傲的目光，温柔漂亮，一度让凌岚愣神。
“陛下不用猜测师弟天赋，确实比我要好，梦之道，李长老没有写在功法中，我原本是不理解，但听闻了师弟所讲之后，我理解了，饮梦泉，只能是由自己悟出这一条路，才能真正把梦引进心泉，成就第二层，若是被人告知答案，此番想要将梦引进心泉，可就难说了。”
白白幽毫不掩饰对凌岚的欣赏，这一番话并没有宗门内所传的那般傲气，反而处处谦卑。
白白幽说完后眼眸微垂，如回忆过去一般喃喃：“梦由心生，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当初才练不成吧，毕竟做梦这种事情，我实在想不到。”
皇帝听闻白白幽评价，看向凌岚的眼神也不觉间发生改变。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说，罢了，既然这样，看来之后的那届仙门大比，可有的是看头了。”皇帝如此发言，随即询问三人来此皇城，是为何事。
“来此游玩一番，陛下不必多想。”白白幽解释，皇帝点头。
在互相寒暄完之后，皇帝送走了三人，并安排了住处。
凌晨半夜时分，皇城镜湖旁边。
白白幽带着凌岚一人来此，伴着月光与湖面的吹响。
风从水上吹过的声音，凌岚早就已经听习惯了。
这个时间来到这里，凌岚不明白白师姐是想做什么，若是只为看风景，何不叫上他姐姐一起。
“师姐，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凌岚发问。
白白幽轻喃一声，踏上了镜湖湖面之上，月光倒映她的身躯，一袭白发如银飘荡。
回头朝凌岚微笑，伸出手说道：“凌师弟可会走在水上？”
凌岚点头，随着白白幽一起走在了湖面上。
轻轻涟漪在脚下出现，凌岚看向白白幽身下，水面平稳，毫无波澜。
许是月光倒映水面，两个月亮平抚人心，凌岚觉得此刻心中安宁平静。
不对，凌岚突然发觉，并非月色之景的关系，而是水面之上，忧情牵心。
“师姐？”
发觉是白白幽在用忧湖露平静他的内心，凌岚不禁发问。
白白幽停在水面的月前，低头望月，对凌岚说道：“师弟被琐事烦心，此次出来，就是散散心。”
凌岚停住脚步，脚下玄气压制所制造的波澜停留在白白幽身后一点。
“师姐，怎么知道......”
“今日你走在皇城中，看着我心事很多，还问了我的来处，是因为小柳和你说过什么吧。”
凌岚沉默，半晌后点头承认。
“她说过什么？”
“柳师姐说，你的白发是仙人的赐福。”
“......”白白幽苦涩面容，忍着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的明月，“倒是像她会说的话，那师弟今日，是在思虑此事真假？”
凌岚摇头，昔日白发飘动，亦如今日一般美丽动人，是否仙人赐福，都无法改变那日的救命恩情。
“我是在想，若师姐被仙人赐福，为何在谈论书尘仙之时，露出那种遗憾的表情，也有在想，明明宗内所传，师姐本是身具傲气，可对我之时，却不见得。”
白白幽转头看向凌岚微笑，问道：“就这些？”
凌岚注视着月光下的师姐，肯定道：“就这些。”
白白幽点头，然后将心中那口气叹了出来，随后牵起脚下湖面的水流，流向湖面四周，流起在整片湖之上，四周寂静无声，这里，只有两人站在水上。
“第一个疑虑，师弟莫要多想，有些事情，未来到了时间，你会知道的，第二个疑虑，师弟想知道，比起我说，不妨自己亲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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