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明神情一滞，也不反驳了，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人都是自私的，谁都会想选择活着，在被当成两脚羊被吃掉，跟冲关拼一把看能不能活着之间，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后者。
至少后者，自己似乎还稍微有着一丝丝的选择权。
白牛关下，尸体已经成堆成堆的堆在那里了，已经开战三天了，三天时间，野人们就没有停下来过，自然，也就没有收过尸。
现在的尸体，堆在那里，已经至少有五米的高度了，这让后面冲关的人，起步要高那么一丢丢。
“大帅，你说他们这样不停的送死，真的以为可以攻下白牛关吗？”
裴观明有些看不懂大奕人的操作，白牛关是天险，除非用特殊手段，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打得下来的。
沈长空却是长长一叹：“我们的石料已经快要见底了，如果他们再这样攻上个几天，结果还难说得很呐……”
虽然说，石料这种东西，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到处都有。
但是，也需要开采，也需要运输啊。
虽然有几万的民夫乡勇帮忙，但是想要将石料运送上白牛关上，也是一次极大的考验跟挑战。
现在附近的石料都已经被挖掘得差不多了，想要更好更多的石料，就得去更远的地方挖，运输成本啥的，又得增加，更重要的是，虽然现在气温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恐怖了，但是如果任由尸体在下面堆积，发酵，那么后果……难以想像。
现在已经有好几位军医向沈长空提出担忧，尸体的堆积发酵，说不定会产生瘟疫，到时候，白牛关恐怕就会不攻自破了。
这才是现在沈长空最担心的事情，所以现在如果野人们停攻的话，他们要来拖走这些尸体，沈长空也将做出不再攻击的打算。
相反，如果他们持续不断的前来攻击的话，那么最多再有几天，沈长空就得做出最坏的打算了，到时候，他会用昂贵的火油浇灌下去，把下面的尸体都烧掉一部份，经过高温的焚烧，可以有效的阻止瘟疫的形成。
这也不是沈长空捏着火攻这一把牌不舍得用，实在是火油就只有那么多，这东西昂贵，最多仅能供一两次使用的，属于是最后的底牌了，倘若早早的用了，后面又该拿什么来抵挡野人们呢？
在一边迎接大奕人的猛攻的同时，沈长空几乎每天五到十个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发往京城。
所以，现在每天京城的老百姓们都可以看到好几波加急的信使骑着快马穿过街头，嘴里大喊着：“白牛关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闪开，白牛关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每天都有这样的八百里加急，搞得京城的老百姓们是人心惶惶。
而且，在有心人的推动下，白牛关快挡不住，大奕野人进关之后会大肆屠杀老百姓的消息也传递开来，还有详细讲解野人们将当地老百姓怎么当两脚羊的，更有将宋阳有本事将大奕野人给解决掉，就只差一千万两白银当酬劳的消息大肆散播开的。
在这一股股势力的推动下，老百姓们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官员们也差不多，于是在重重力量的整合之下，皇帝赵曦与文武百官磋商出来了一些对策。
由左相江鸣甲牵头，由文武百官带头捐款，下到各大城市的乡绅，地主，老百姓，定点捐钱，捐物，再派一个代表去贡川府，找宋阳谈判，把一千万的价格砍下来一些。
三天，三天时间，各地地主乡绅跟各地方官员们捐款数量就超过了五百万，当然，这其中有没有欺诈，有没有私吞，就很难查了……
又过了两天之后，一只由断鸿与左相的狗腿子黄纯武再加上几十位官员组成的谈判团队，带着价值三百万两白银的金子，赶往了贡川府，找宋阳进行磋商。
而此时，宋阳正在检验新兵。
经历过一个多月的紧急训练，新兵们的实力也是与日俱增，新兵新教官张聪，王进，粱景玉他们几个人给了宋阳一个比较大的惊喜。
跟以往的训练方式不同，粱景玉他们也是从小兵杀出来的，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训练方法，这些方法不一定适用于每个人，但是却让他们从几千号的新兵里挑选出来了一部份适用于他们的。
所以，这一部份新兵，也脱颖而出，合格率达到了惊人的九成。
不过，能够合格的这部份新兵，数量也只占总数的四成左右，也就是三千五百人左右，他们的水平得到了粱景玉他们的认可，现在，宋阳便是要检验他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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