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袍子带帽子，帽遮住了头，前沿盖住了上半截的面部。
黑克托尔瞧不出这人的老嫩，从下巴磕的皮肤来看，岁数应该不会太年轻，而且有一些疤痕。
神神秘秘的，看着就不坦坦荡荡。
玩鹰的特维斯，以前给达林顿伯爵做密探的时候，也是这副装扮。现在他还是黑色长袍，但不怎么经常扣帽子了。
想着特维斯带着几个人去俾斯麦山脉抓小鹰，已经去了几个月了，不知道成果怎样。
七家部族首领议论纷纷的时候，谢丽尔把黑克托尔拽到远处，小声地出主意：“亲爱的，你听好，情况不是很妙呀。”
黑克托尔说：“我也看出来了，底层好骗，但这伙游牧头领不容易说服。”
谢丽尔说：“他们的诉求，我们无法全部满足。你如果给予他们特权，你的赛克斯一定会出现问题。这些人要的东西，比你的马里恩科还要多。等于你建立一个王国，他们在你的地盘里建立国中国。”
黑克托尔看了眼左右，十米范围内没人，他小声问：“亲爱的谢丽尔，我需要你的智慧，快帮帮我。”
谢丽尔笑道：“我印象里，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称呼我亲爱的。告诉我，我在你心里面是什么位置。”
黑克托尔轻轻叹了口气：“维洛娜和兰蒂娅之外，你是第三重要的。”
谢丽尔问：“我比瓦里布份量还要重吗？”
黑克托尔说：“行了，别拿这样的问题为难我。”
谢丽尔说：“我不想为难你，我只想提醒你，你将来的麻烦会非常多。”
黑克托尔问：“什么麻烦？”
“现在不告诉你。”谢丽尔笑道，“来吧，我们说说该怎么招揽你的新子民。”
黑克托尔在心里承认，他总是被谢丽尔牵着思路，完全不是赛克斯第一美女的对手，不过呢，这种感觉似乎挺爽。
当初如果没把谢丽尔让给沃尔考特，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呢。
在谢丽尔的指点下，黑克托尔让查瓦利亚取来一千个金币，交给了昨天抓捕、今天早晨释放的三个俘虏。
他们三人今天充当向导，带着七个部族的头领来谈判。
本来想给他们三千个金币，但太重了，他们三人徒步拿不起。
黑克托尔交待他们三人：“我任命你们为赛克斯平民联络官，避开那些部族头领，悄悄与各部族的平民和贱民联络，拉拢那些平民积极分子，暗中带人离开迷雾森林，到萨日兰的赛克斯军营找盎格鲁大人。
这一千个金币是你们用来收买各部族积极分子的活动经费。按照实际投靠我的人数，每一个人头，我奖励一个金币，你们三人平分。如果这次有三千人投靠赛克斯，我将奖励三千个金币给你们三人，懂了吗？”
三人欢喜地收下一千金币，成为了赛克斯的新任平民联络官。
就像当初金迪一样。
按照这个价码，每一个人头，给当事人、莱曼和联络官各一个金币，一万人是三万个金币。
黑克托尔觉得，这个价钱不贵。
三万金币有两万将随着这些平民回到赛克斯，等于还是在黑克托尔的领地里。
做一做内贸，也就赚回来了。
给莱曼的那些金币，那就更不用计较了，今年春季安西国大旱，秋天莱曼要来赛克斯买粮食呢。
钱嘛，很快就回来了。
……
“公爵大人，谢丽尔夫人，有一个部族头领求见。”查瓦利亚来报。
“什么样的头领？”黑克托尔问。
“一个女人，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查瓦利亚回答。
黑克托尔想起来了，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
另外六家的几十个首领，还在那里讨论，甚至有几个人在争执，一时半会定不下结果。
黑克托尔吩咐查瓦利亚，将那个女头领带过来。
另一堆篝火旁，黑克托尔与黑袍女头领面对面站立。
一番介绍。
女头领名叫诗琳达拉，来自阿丽雅族。
这个族，女人地位很高，部族首领全是女人，但男人地位很低，从事段位很下等的工作。
今天来谈判，诗琳达拉带了五名随从，全是女人。
关于这个阿丽雅族的历史，不光黑克托尔毫无概念，谢丽尔也不了解。
但很快，他们就了解了。
诗琳达拉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赛克斯三世你大肆招揽人口，到底是受了威尔坦丁女王的旨意，还是你们赛克斯有所图谋？”
黑克托尔与谢丽尔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杀意。
这个阿丽雅族的女首领诗琳达拉，显然是个懂业务的人！
争霸和统治的业务。
黑克托尔懂得，造反的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够见人就承认。
他说道：“我们一见面，你就问这种尴尬的话题。你看，我连你的相貌都没看见。我认为我们互相之间应该有最起码的礼貌，请先展示你的真容。”
诗琳达拉说：“你确定你想看见我的容颜？”
黑克托尔哼了一声：“请不要故意制造神秘。我们大家还是坦诚一些为好。”
诗琳达拉双手举起，将斗篷的大帽子向后翻下，露出了她的脸。
谢丽尔惊呼一声，表情有些恐惧。
黑克托尔终于看见了这个女人的脸。
一张被毁容的脸。
诗琳达拉整个面部，尤其是两侧脸颊的皮肤，呈现出大面积的伤疤。
就像是重度烧伤患者的康复照片。
诗琳达拉脸部微微抽搐，露出难看的笑容：“我现在很坦诚了，我的脸，不能给人带来愉快。你们后悔看见了吧！”
谢丽尔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脸，黑克托尔有原时空记忆，那叫见多识广，更恐怖的面容他也在科幻电影里看过，比如《哈利波特》的伏地魔。
黑克托尔淡淡一笑：“你的脸，我为你曾经的遭遇感到难过，虽然我并不知道你遭遇过什么，但应该不是愉快的经历。”
诗琳达拉说道：“赛克斯三世你的见识和胆量超过我的想象。你很像你的母亲阿西娅。”
娘的，又一个认识阿西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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