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月知道萧恒瞧不上捐银子买官的江承德，多半在花园转悠。
她很容易逮到萧恒，说明来意。
萧恒爽快地答应了。
他教得认真，江雅风学得投入。
江雅风年岁小，比划几下便满头大汗，江雅月看着心疼，不时过去给他擦汗，“别心急，也不是一天能学会。”
“姐夫不会天天来。”江雅风红着小脸，瞧着萧恒满脸崇拜。“姐夫，你明天真的能带我去军营吗？”
江雅月手顿了下，讪讪地望向萧恒。
她没承想胆小的江雅风会直接说出来。
她想带江雅风见识的军营是城门口的守军。每两个时辰换防一次。
没必要求萧恒！
况且求，也不见得有用。
“夫君，明日，妾身带风儿去找你哈。”江雅月向萧恒眨眼睛。
她知道军营不是普通人能见的，萧恒别揭穿她就行。
“不行。”萧恒回得斩钉截铁。
江雅风脸囧得通红，他胆小自卑，见萧恒很听姐姐的话，才敢问出口。
江雅月拧眉看向萧恒，但想想，终究是自己说大话，骗孩子。
“军中重地，外人去看，确实不便。风儿，明日，姐姐给你请个武师傅教你武功，好吗？”
江雅风嘟着嘴，心里失望，意识到江雅月说大话骗自己，更是不快。
但想到江雅月事事都要仰仗萧恒，就像张姨娘仰仗父亲那般，今日萧恒教自己武功，回去之后姐姐必定要伏低做小讨好萧恒，“嗯，我会好好学，保护娘亲和姐姐。你在萧家受了委屈，风儿会给你撑腰。”
江雅月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吸了下鼻子，“姐姐往后就指望你了。”
她抚摸着江雅风的脑袋，用帕子沾沾了眼角的泪。
姐弟情深，萧恒凉在一旁，抬手抹把汗，晌午正是热得时候。“帕子给我用一下。”
江雅月正在哄孩子，没听见。
“少将军跟你说话，你在做什么？”亲自去厨房监工的江承德看到这一幕，火冒三丈，抬脚踹在江雅风身上，“你出来做什么？”
江雅风挨了一脚，江雅月心疼不已，刚打算上前扶他，只见他双臂抱住江承德的脚猛地一拽。
哎呦一声，江承德双腿劈叉，摔在地上。
江雅月不由惶恐，如果江雅风被扣上不孝的帽子，这辈子就完了。
“父亲，你看风儿多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少将军刚刚指点他两招，他就生龙活虎了。”
江雅月向江雅风使眼色，江雅风已经吓得呆住了。
他低头呢喃，“我……我只是想试试。”
他想出口气，可当着萧恒的面殴打父亲，萧恒会不会因为他没家教而看不起姐姐。
江雅风很紧张。
江承德咬着后槽牙。逆子居然敢动手打他，“来人，把他……”
“才刚那一招用得不错。”萧恒走上前，俯身拍了下江雅风的肩膀，单手拎起江承德，“岳父，风儿是个可造之材。在下打算从明日起，派人教风儿武学，岳父意下如何？”
“好！”江承德想都没想，“少将军，能看重他，是他的福气。”龇牙咧嘴，猫着腰，陪笑着。
江雅月心中感慨，江承德心里还是有江雅风的。
她连忙将江雅风拽到江承德面前，“风儿，快同父亲道歉。你无心伤到父亲，父亲最先想到的还是你的前程。他年纪大了，摔得这样重，好几月都不能恢复，他身上疼痛难忍，却还是因为你有出息而喜不自胜。你刚才那样做太不应该了。”
江雅风很委屈，但江承德终于肯正眼看他，他心中流过暖流，“父亲，孩儿只是想……试试姐夫教得招式是否好用？没想到会伤到你。”
“少将军教得，能不好用？你小子要不好好学，看我怎么收拾你！哎呦……”江承德疼得直打颤，伸手点了下江雅风的脑门。
“父亲！”江雅风扑进江承德怀里，“父亲，风儿扶你。往后风儿会好好孝顺你，振兴江家门楣，让您有面子。”
江承德惊掉下巴，在他心里江雅风被张氏溺爱，胆小懦弱，撒谎成性，木讷寡言，他对这个儿子失望透了。
他还有这个心思？
“说得好听。六岁了，千字文都背不出！”
“父亲，我会背。不去学堂是因为不会功夫，秦安总是抢孩儿银子，辱骂我娘亲，还逼孩儿喝尿……”
“什么？你又说谎？”秦安是江夫人的小侄子，聪明好学读书好。
“孩儿说谎，孩儿死全家！”
江承德火冒三丈，“什么？谁教你得？”信了八成。
“孩儿明日就去学堂，揍秦安，给父亲看！孩儿会好好读书。”
江雅风扶着江承德走进厅内，两父子第一次亲密无间。
江雅月偷偷抹干眼泪，“谢谢。你来了，都变得好起来。”没有萧恒，他们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萧恒愣了下，轻咳一声，指了下鬓角。
江雅月忙掏出帕子为他擦汗，但想到帕子才刚用过，迟疑道：“要不……去我房里洗漱？”
她怕萧恒拒绝，“洗浴后再吃饭，能爽利些。”
她见萧恒有些踟蹰，想来是未备新的衣衫，不方便，“让平安取干净的衣衫过来，月儿服侍你，你看行吗？”挽起萧恒的手臂往内院带他。
去江府的内宅，还要在江雅月的闺房洗澡，萧恒觉得不妥。
但瞧着江雅月盈盈一握的腰肢，萧恒心中狂躁，不由自主被她牵着走。
想到才刚自己什么都未做，却得到江雅月的感谢，萧恒受之有愧，“夫妻之间不用客气。我明日不当值，去京郊大营需后日。后日，学堂休沐吗？”
可以京郊大营见世面，还去学堂做什么？
“自是有的。谢谢夫君，夫君最好了。晌午热，月儿为夫君打扇，伺候夫君睡一觉，洗完澡，睡一觉最是舒服了。”
甜酥柔糯的声音钻进萧恒的心里，他面色绯红，洗漱完要睡觉吗？这是白天，还是在江家。
江雅月要伺候他，还要和他睡觉，他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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