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银子来自三个钱庄，江雅月猜萧恒准还有银子。
前世，萧恒收养众多义子皆是平民或者乞丐出身。
如今，江雅月要收留无父无母的小乞丐，萧恒准会答应。
锦绣坊对面就是宝汇银庄。
江雅月让两个舅舅陪萧恒，带着三舅舅去交涉。
出了锦绣坊，江雅月对平安说道：“平安，书房里的碎银子，你收起来。夫君出门打点，离不开银子。”
“书房里哪儿还有银子？甩手掌柜，不知有油米贵。大婚当天，柳姑娘都拿走了。还一千两银票？前些日子，送去了桥北胡同，九少爷都不记得了。还有五千两的外债。都是柳姑娘打秋风似的，孝敬了白姑娘。”
平安气不打一处来。花了不记得，好似自己匿下了一样。
“平安，你可真不容易。”江雅月当即从荷包里翻出一百两银子，“这些你先拿着。是赏你的。往后夫君再花银子，你都告诉我，我给你，别再填钱了。你还没娶媳妇，月银一个月我给你补五两。”
“这怎么可以！”平安受宠若惊，“你先前给了小的五十两……”
“那是大家都有的。这是赏你的，不一样。你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弟弟妹妹又年纪小，全家都靠你，开销大，快拿着。”
江雅月将荷包放在他手上，“你待夫君的心意，我看得清楚明白。娶媳妇的聘礼，我出了。”
“九少奶奶！”平安激动地要哭了。“您对我们太好了。昨日，白姑娘又管少爷要银子。说是借，一副高不可攀，两不相欠的模样，等着少爷说不用还。”
“算了。夫君开心就好。别当他眼面，说这些，他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不好受。”
江雅月很大方，平安很气愤，“九少奶奶，您不知道，桥北胡同的宅子就是九少爷置办的。姓白的还不知足，又管九少爷要银子换宅子。”
江雅月眉毛跳了一下，忙咧开嘴角，装得无所谓，“平安可识得牙人。我想在桥北胡同开个铺子。”
平安挠挠头，“那的人都不太富裕。白姑娘嫌他们吵，所以要换宅子。”
“做生意不能光顾着富人，穷人生活艰苦，卖些物美价廉的东西给他们。我们有的赚，他们有的用。是好事。”
“九少奶奶，您可真善良。比姓白的，好千倍万倍。府里李管事姑姑家的亲戚，李婆子是个牙人。当年桥北胡同的宅子，就是她帮着寻的。”
江雅月眉开眼笑，“好。明日让她来见我。”
眼看到了宝汇银庄，掌柜早看见侯府的马车停在锦绣坊。看见平安过来，立刻迎出来。
江雅月开门见山，要将萧恒在宝汇钱庄所有的银子全提出来，存进她三舅舅开得金元宝银庄。
掌柜当场火了。
但他见过世面，知道不兑不行。怎么也赖不过去。闹大了，还影响声誉。
“少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江雅月摆摆手，“不用费事。妾身有两件事，烦请掌柜。一是息钱，妾身觉得不对。二来，一千两一张的大额银票，不见本人，不核实印鉴，兑成碎银，可是妥当？”
找茬！
掌柜明白了。“白姑娘，亲自来得，多年规矩，往常都是如此。少夫人不知情。可以问下萧将军。”言下之意，你们自家的事情，跟票号没关系。
“好，请夫君过来。”江雅月沉下脸。
“小的这就去。今天把银子全提出来。乐满楼附近就是鑫源号，有银子放哪儿家不行。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
平安暴跳如雷，敢欺负少夫人，“以后别想跟萧家来往。敢得罪少将军，明天就让十少爷他们过来取银子。”
“哎呦！别呀，平安大人。票号也是按规矩办。”掌柜慌了。他刚才看江雅月对平安很是“奉承”，他领会错了？
“此事关乎着平安的身家性命。出了事，掌柜能为平安做证吗？”
“少夫人，银票是萧少将军的，他不追究，谁管得着？”掌柜心道，你别吓唬我，我吃得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徐太傅。别的话不需多说。掌柜听不懂，问问你家主人。”
掌柜不言语了。
“徐夫人是徐太傅庶子庶孙的夫人。跟萧家没有关系。她没有印鉴，按道理不能兑银子。徐家追究，平安怎么办？他掌管着印鉴，到时你能作证，还平安个清白？”
平安差点吓跪了。他没想到！是呀！万一出事，不全是他的责任。偷银子，串通外人，私用将军印鉴……
“你敢陷害我？没有印鉴，你为什么给她兑银子？我来了？还是我家主子来了？她是徐夫人，你不知道吗？诚心给我们添堵！”平安厉害起来，牙尖嘴利。
“平安小哥，银票是你给她的。”掌柜回怼，平安抽了自己三个嘴巴子。“九少奶奶，怎么办？”
徐家与萧家，一文一武霸占朝堂，万一出事，九公子也保不住他。
“好了。还没出事，别害怕，防微杜渐总没错。徐家乃清流之首，最重礼仪，为了自家名声……哎，说到底平安和票号都有责任。”
在京都做生意，自然了解些朝中之事。
掌柜心虚得望了眼帘子后面。
江雅月瞄了眼，“把白知念这些年所提银两，列出来，双方签字确认。贵号说清楚，白姑娘来，按往日在萧府的规矩兑得银子，未验印鉴。”
“这……”掌柜迟疑。
“九少奶奶，让九少爷过来提银子。以前那些平安补了。砸锅卖铁，小的都补上。”说着就要往外跑。
“哎！哎！平安大人，银子也不是你花得。咱们彼此做个证，趁着少夫人在。”
掌柜搂住平安的腰。银子要是真让平安补，平安不会放过他们。权贵身边的随从都不能得罪。
很快，掌柜罗列出一份清单，很详细。
前期，都是几百两，数额不大。后期渐渐多起来，但那时白知念已经嫁人了。
徐长明不差钱，为什么白知念还要花萧恒的银子？
江雅月想不通。
“余下的五千八百两，她来，不能再兑给她。票子作废。”可能是觉得永远可以兑，随时来都好使，余下的比花得多。
“她明明有银子！还管少爷要！她还要不要脸！”平安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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