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琉影站在原地，心底久久不能平静。
伏魔剑一直都只能自己取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思绪又飘回那几日朝夕相处，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找到唤出伏魔剑的方法么。
他抬手，伏魔剑从池澜海中回到他手上。
琉影冷笑一声，“用月玄镯唤我来，只是为了取剑？”
初承殷往前踉跄两步：“死生咒……”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初承殷跪倒在地。
涂山雪看见初承殷身上散发着金光：“仙骨复位？”
一时间，他的眼泪滴落在手背，他将手放在心口：“契约……消散？”
琉影手上紧握着一个银镯。
一场大雪洒满整个四界，落在所有人肩头，像在祭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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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夏府。
婚宴当中，一对新人相视而笑，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觅听双疑惑的问道：“我们刚要干什么来着？”
夏竹年将她搂入怀中：“小双儿不由分说非要一桌桌敬过去，只怕是醉了。”
两人又拥在一起，半晌后，“下雪了。”夏竹年将她打横抱起，向房中走去。
……
夏府大婚结束，天亮后，池澜海边的几人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地界。
药王谷。
初承殷回到谷中，柏舟迎了上来：“师父，徒儿可帮您看了好几日诊，您昨日答应了我今日要下棋，可不要毁约。”
一双透着疲惫的蓝眸低头看着柏舟，本想拒绝，身体还是跟着他一同去了湖心亭中。
摆好棋盘后，初承殷落下几子后，柏舟提醒道：“师父，您这下得什么棋？是不是太累了？”
初承殷回过神来，看着棋盘并没有什么问题：“五子棋。”
柏舟却疑惑的看着他：“这是师父独创的新玩法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初承殷拿着的黑子掉落在桌面上。
“师父？师父？”柏舟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初承殷抓住他的手腕问道：“是谁将你从人贩子手上救下来的？”
柏舟眨了眨双眼：“师父您啊，您忘了？”
“当时您……”
柏舟说起自己被救下的全过程，只不过兮若云被替换成了初承殷，一些细节也都被修正，听起来就像——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兮若云这个人。
初承殷打断了柏舟的故事，径直离开，柏舟一人收拾着棋盘，还摇了摇头：“师父是怎么了。”
他走进奉明观时，引来众多弟子侧目，药王谷谷主来这里确实少见。
初承殷试探了各位弟子，甚至膳房的厨子张他们，曾经兮若云做的好人好事，都成了初承殷匡扶正义。
厨子张拿着几张纸递给初承殷：“这是新的食谱，可以拿去羽草堂试验一番，我可是对这次满意得很。”
初承殷接下食谱道谢离开，路上遇到明信仙师几人，也是全然不认识兮若云的样子。
他又来到了羽草堂，何阳见到他，上前打招呼：“掌柜的，怎么今日亲自前来？以往都是柏舟过来的啊。”
和他想的一样，所有人都失去了对“兮若云”这个人存在的印象。
就像是一本书中被划掉的名字。
不过他之前也替兮若云处理过羽草堂的事务，也算熟门熟路。
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后，他回到仙界，连同自己兄长的身体都恢复成了曾经没有任何伤害的时候。
恢复……？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初承殷脑海中形成。
他忽然笑了起来。
……
青丘之地。
涂山雪正躺在一棵桃树上，手上拿着酒瓶，垂了下来。
他一只手遮挡着面容，只觉得升起的阳光刺眼。
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夜，都在这里度过。
这里，是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兮若云的地方，她会不会又忽然出现呢？
他从树上跃下，看着石桌发呆。
不然，用琴再将她唤回来……
不行，曾经用过这种方式，伤害的她还不够吗？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液体了。
又看向周围堆满的空酒壶，他自嘲般笑了笑。
将手上的酒壶砸到地上。
酒壶四分五裂，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哎哟，干什么呢？”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涂山雪抬头看向不远处。
茹娘正完好的站在他面前：“你小子离家出走，还挺会找地方啊，可让我和良叔好找。”
涂山雪愣在原地，他还没来得及用回魂塑型，怎么……
随后他见到良叔也出现在视野中，连同他脸上的伤疤都不见了。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被茹娘数落着一同离开。
……
枯骨殿。
这几日，比起兮若云消失这件事。
更令琉影烦闷的，是眼前这个粘人的半大孩子——伏辛。
那日他回到枯骨殿中，还没来得及放任自己悲伤，更猝不及防的是从他身后传来的一声“哥哥”。
他回头看见伏辛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就知道，兮若云又背着他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琉影第一反应是扼住对方的咽喉，伏辛没有过多抵抗，反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松开手，伏辛的第一句话不是以往的嘲讽，而是：“哥哥又做噩梦了吗？”
琉影：“……”
伏辛：“还是那个女子吗？”
伏辛：“哥哥为何不试着去寻她？说不定真的有这个人呢？”
琉影：“你究竟在说什么？”
伏辛笑了笑，从手袖中掏出一幅画像展开，说道：“就这个啊，哥哥房中不全是她的画像么，我还以为，方才你是已经发现我偷画像才要揍我的。”
琉影在看到画像那一刻，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汹涌情绪，她成了一个只存在于他梦中的人？
伏辛比起那个伏幸，有很多不同，他拥有完整的童年，在他的印象中，他与琉影从小一起生活，比起琉影不爱说话，他性格更加活泼。
在兄长的庇佑之下，像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只是父亲这个角色，像是被故意隐去一般。
面对面前这个叽叽喳喳的伏辛。
琉影捏了捏眉根，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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