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仪的警报声在空旷的房内尖锐回响,像敲击在每个人心头的丧钟。
霍晓晓施针的动作停滞,眼中闪过无力。七雨的能量输送不敢停歇,但掌心下,皇甫夜的身体仍在不可逆转地变冷、变僵。
生命体征即将归零的瞬间——
“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推开,重重撞在墙上。
皇甫龙站在门口。
他向来一丝不苟的银发有些凌乱,定制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领口松开,呼吸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这位永远从容不迫的皇甫家主,此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怒。
“夜儿!”
他几乎是瞬移般冲到床边,完全无视地上的尸体和狼藉,温暖而蕴含磅礴力量的手掌直接覆上皇甫夜冰凉的额头。那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再次涌入她体内,但这一次,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与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濒临崩溃的生命能量,将狂暴的“烬霜”寒流强行压制下去。
整个过程,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始终锁在皇甫夜苍白的脸上,那眼底翻涌的,是纯粹而深沉的恐惧——对失去唯一继承人的恐惧,这可是他等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嫡孙!
当生命监测仪上的波形终于挣脱死亡线,趋于稳定,他才缓缓抬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地上的尸体,房间温度骤降。
“谁干的?”声音很轻,却让七文和七雨瞬间单膝跪地。
七文低着头,快速而清晰地汇报了发现。随着他的叙述,皇甫龙的脸色越来越沉,周身气息几乎凝成实质的寒冰。
他伸手,极其轻柔地将皇甫夜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拨开,动作与他眼中翻腾的滔天杀意形成骇人的对比。
“动用龙隐卫,”他对不知何时已无声出现在身后的金晨下令,声音斩钉截铁,“全面调查。我要知道,是谁活腻了,敢动我皇甫龙的嫡孙儿。”
“是, 老爷。”金晨躬身,领命无声。
他看向霍晓晓:“不计代价,我要夜儿痊愈。”
“师叔祖放心,”霍晓晓郑重承诺,“晓晓必竭尽所能。”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皇甫夜脸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夜儿,你是皇甫家未来的支柱。爷爷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你要撑住了!”
我虚弱地抬眼看着他,心脏处传来噬心蛊熟悉的、冰冷的刺痛。在这全球顶尖的豪门深潭中,阴谋与杀机从未止息。但这一次,我清晰地感知到——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不应该让这个老爷子难过!
千面玉狐,该醒了。不仅为了在这吃人的环境中求生,更为了……守护这份沉重而真实的羁绊。
皇甫龙没有再多停留,他最后深深看了皇甫夜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混杂着关切、期望与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残酷决断。随即转身,带着金晨大步离开,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将内外隔绝。
皇甫龙离开后,房内的压力稍减,但紧张的气氛并未散去。
霍晓晓立刻重新投入救治,她手法精准地将银针刺入皇甫夜周身要穴,温和的药力顺着经络缓缓推进,与皇甫龙留下的那股霸道力量一起,对抗着“烬霜”带来的刺骨寒意。她能感觉到那股寒气虽被压制,却依旧盘踞在皇甫夜的丹田和主要经脉中,如同潜伏的毒蛇。
“七雨,”霍晓晓头也不回,语气凝重,“准备‘九转回元’药浴,药材用量加倍。夜儿的经脉受损严重,需即刻温养,不能再有闪失。”
“是,霍谷主!”七雨立刻应声,快步走向套房内配备的顶级医疗浴室。
七文则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守在离床最近的位置,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他手中的枪已收起,但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我闭着眼,浓密的长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感受着身体的状况,虚弱感无处不在,四肢百骸都残留着被冰封般的刺痛和僵硬。无法“内视”,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两股外来的力量——皇甫龙留下的暖流霸道地护住心脉,霍晓晓的药力则如涓涓细流修复着损伤,而“烬霜”的阴寒则蛰伏在深处,蠢蠢欲动。
记忆依旧是一片混沌的迷雾,只有一些冰冷的碎片时而闪过:严苛的训练,飞姐那双淡漠的眼,浓重的血腥气,以及“千面玉狐”、“小万人屠”这些名号背后所代表的黑暗过往。
失忆前的我,绝非温室花朵。而这“皇甫家少家主”的尊荣背后,又藏着多少刀光剑影?血脉,我好像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记起了聂明儿几个人,记起了院长妈妈,记起了七文总去看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回去看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我现在只知道,我是飞姐手中的利器,幻影的少主,是她的养子,是皇甫家收养的养子,也是皇甫家少家主,但我明白自己不过是皇甫家养的一条狗,为皇甫少冰,这个少爷继承家主之位的替身,明面上的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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