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尸体有男有女，粗略估计有将近二十具。
杨婵儿震惊后回过神来，并没有被吓得大声尖叫。
石室里的尸体虽然多，地面和周围的陈设却干净整洁。
前方堆放各种卷轴和不知名器具的桌案后，坐着一个头发凌乱，不修边幅的老者。
他就坐在那，弓着腰，手里不停翻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亢奋，有些神经质。
李观海见怪不怪，这类喜好钻研炼金术入魔的人全都一个样，很正常。
除了炼金术外，他们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就算是绝世美人光着身子躺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扑上去，因为觉得浪费时间，还不如去看炼金术相关的古籍呢。
当然，这只是少部分炼金上瘾的人，绝大多数炼器师还是很正常的。
但在炼金方面的造诣，肯定远不如那些炼金狂人。
阳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根本不知道李观海和杨婵儿的到来，也不打招呼，更没有上茶。
杨婵儿凑到李观海身边，小声问:“喂，他干嘛呢？”
“嘘。”
李观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打扰他，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渐入佳境，灵感爆发了，千万别打断他的思路，否则他会打断你的腿。”
杨婵儿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了。
表兄妹俩闲着无聊，就在石室里闲逛起来，时而看看造型奇特，还在冒着火光的炉灶，时而捏一捏那些尸体的胳膊。
“嘶，不对，这手感不对。”
李观海捏着一具女尸圆润的大腿，眉头紧皱。
杨婵儿看不下去了，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你干嘛呀，死者为大，你连人家的尸身都不放过吗？”
李观海瞳孔泛起赤光，从这些尸体身上扫过，笑道:“真是神乎其技。”
杨婵儿没听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李观海没回答，伸手按住女尸的膝盖，在半月板上捏了两下，把小腿卸了下来。
“嘶……”
杨婵儿差点惊叫出声，那一瞬间她李观海的叮嘱，于是半途把尖叫改成了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圆溜溜的，满脸震惊。
但想象中的血腥一幕并没有发生，她看见女尸小腿和大腿的连接处并不是血肉，而是可以组合拆卸的机关拼接而成的。
“咦，好神奇呀。”
杨婵儿从李观海手里拿过小腿，仔细研究起来，许久后问:“身体里没有骨骼血肉，全是机关拼接成的，那这皮肤总该是真正的人皮吧。”
李观海摇头:“估计不是，如果是的话，直接炼成傀儡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而且普通的人皮太脆弱，遇火就化，遇水就皱，毫无利用价值，除非让傀儡师对皮肤进行特殊处理，从而达到刀枪不入的效果。”
这时，兄妹俩听见身后传来啪的一声。
阳老合上古籍，做沉思状，似乎是在消化新学到的知识。
半晌后，他抚须笑道:“你把惊雪剑交给它的主人了没，她怎么说，可还满意？”
对于一个炼器师来说，他人的肯定就是他们前进的最大动力。
李观海点头:“她很满意，还说铸剑之人妙手神通，手艺登峰造极，举世罕见。”
阳老果然被夸的心花怒放，抚着胡须哈哈大笑，很是高兴。
他大袖一挥，丢满杂物的桌案清出一小片面积，桌板中间打开一道缝，一套茶具升了上来，壶里的水还是热的。
“哇。”
杨婵儿又惊又奇，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阳老很满意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边煮茶，一边笑道:“这算不上炼金，只是老夫闲来无聊时捣鼓的机关术，没什么价值的，姑娘如果喜欢，我这里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儿，你尽管拿去。”
杨婵儿眼睛闪闪发亮，“老前辈，真的吗？”
阳老抬脚一跺，旁边地面的机关门开启，他笑道:“全都在杂物室里，你自己去拿吧。”
“谢谢前辈！”
杨婵儿开心极了，化作清风冲入密室。
阳老随口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这次来找老夫又有什么事啊。”
李观海也不废话，取出吸星换月宝镜递过去，“阳老，你先看看这件法器。”
阳老的目光立马就被这面造型古怪的镜子吸引，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反复观看。
他盯着镜子把手位置，大拇指在某处一拨，竟将宝镜一分为二。
李观海瞠目结舌，嘴巴张得老大。
我去，这镜子原来有两面啊，淦！
他以前居然从没发现，这真是绝世宝剑落在瘸子手里，拿去当拐棍儿用了。
阳老把其中一面镜子放在桌上，另一面拿在手里，把手伸了进去，从桌上的镜面里探出。
他啧啧道:“真是一件奇宝啊，你从哪儿得的？”
李观海随口解释:“哦，探索一处秘境的时候偶然获得的，”
“好福缘，真是好福缘啊。”
阳老手掌在镜子上摸个不停，爱不释手，旋即问:“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李观海就把他试图将三千道域幸存修士接来上界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询问能不能利用这面吸星换月宝镜，制造一个空间传送门之类的东西，那样来往三千道域就方便了。
阳老听完后眉头紧皱，像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李观海没有催促，没有打扰，安静喝茶。
许久后，阳老叹气道:“你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这里面牵扯的方方面面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说制造一个空间传送门就能解决的。”
尽管李观海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失望。
本以为吸星换月宝镜可以实现自己不成熟的想法，没想到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下一刻，阳老忽然话锋一转:“但幸运的是，你遇到了我，最伟大的炼金术师兼炼器师。”
李观海顿时大喜:“阳老你有办法？”
阳老摇头:“没有。”
李观海脸色顿时垮了。
阳老皱眉:“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搞研究很容易吗？有时候一个小细节，可能就需要我们这些炼金术士花费半个月去解决，这么大的工程，你总得给老夫一点时间研究研究吧。”
李观海立马堆笑:“是晚辈心急了，前辈尽管研究，这吸星换月宝镜就放在您这，反正我最近也用不上。”
阳老满意点头:“嗯，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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