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凝霜笑道:“那群和尚识时务的很，寺庙没了可以再盖，佛像没了可以再塑，但如果小命没了，这辈子也就白修炼了。”
李观海边摆弄茶具边说:“佛门这个修炼体系我一直搞不太懂，咱们普通修士修的大多都是仙道，那群和尚却是修正果，修佛道的，真不知道这个体系究竟是谁创立的。”
厉凝霜摇头:“古籍中也没记载，但根据描述，佛门发源之地一定不在方外之地，而是在中央大陆。”
“当时九洲战乱还未爆发，佛门这个体系刚一出现就收获了无数信徒，不仅是修士，连百姓都趋之若鹜，几乎家家户户的供桌上都摆着佛像，就算是极为拮据的人家，也会把买米卖肉的钱省下来，用于烧香拜佛。”
“佛门传道天下，信徒遍布四海，说好听了是普渡众生，其实是在扩展势力，佛门也是需要香火的，名声越鼎盛，香火越多，他们的佛门神通也就越强。”
佛门需要香火，道家也需要香火，这与地皇殿的功德金莲有些相似，都是在借助众生之力。
只是佛门和道家有些不同，佛门高僧为什么经常开坛说法，不收百姓分毫呢？
其实就是为了传扬佛法，受他影响信奉佛门的信徒越多，加持到他身上的力量也就越强，等有朝一日信徒的数量达到几个不同的层度，他们就能获得果位，从而实力大增。
道家也是一样，不过人家不会得正果，只会成仙。
厉凝霜继续说:“佛门迅速发展壮大，这让当时统治九片大陆的九位主宰心生警惕，并出手打压，不让佛门在各地弘扬佛法。”
“再后来，九洲战乱爆发，佛门不可避免地被牵连其中，九州各地的佛寺庙宇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拆毁，诸多佛法精深的和尚死于战乱，佛门风雨飘摇，危如累卵，最后迁往方外之地避难，才免除被覆灭的命运。”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杨婵儿抢答:“哦，所以就有了后来的大光明寺，对不？”
厉凝霜点头。
杨婵儿不解:“佛门既然这么厉害，那么躲过战乱年代后，和平年代时为什么不重回中央大陆传教，却缩在方外之地这么多年呢？”
厉凝霜解释:“有三个原因，第一，当年佛门几乎灭绝，以至于许多传承断绝，后世弟子所学的佛法虽然完整，但比起鼎盛时期相差甚远，远没有当年的影响力了。”
“第二，佛门发扬于九位主宰统治的时代，那时最终圣战刚刚结束，修士能够选择的修炼体系极少，就在这个时候，佛门体系出现了。”
“那群和尚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佛渡有缘人，人人皆可成佛。佛门之所以能崛起的那么快，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的关系。但你看现在，修炼体系百花齐放，门槛比佛门低的比比皆是，相较之下，十戒九律的佛门体系已经不再受欢迎了。”
杨婵儿仔细听完，追问:“那第三呢？”
厉凝霜微笑:“当然是容不下佛门了，这个体系当年有多强大，大家心里清楚，好不容易赶到方外之地去了，上界形成了新的格局，各大势力岂会容许佛门重回上界？”
杨婵儿恍然，连连点头。
厉凝霜继续道:“那群和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回中央大陆，但每次都被打回去，上界各大势力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在这个问题上却能同心协力。”
韩灵萱发表看法:“还好那群和尚被赶跑了，不然这个世界不知会有多少个没头发的和尚。”
李观海道:“也不是所有和尚都没头发的，佛门也有俗家弟子的，可以带发修行，不受戒律约束。”
韩灵萱问:“那也能娶妻生子吗？”
李观海点头:“当然能，佛门还没被赶出中央大陆时，门下俗家弟子无数，这些人不愿受戒，又想修行，于是去当了俗家弟子，学成本领后，有的行善，有的为恶。”
杨婵儿撇嘴:“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佛门传道给这些人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还说什么人人皆可成佛，这么做是普渡众生，呸，普渡的是他们自己，虚伪。”
陆璇静道:“婵儿慎言，这话要是让大光明寺的和尚听了去，一定会口诵佛号跟你没完没了的讨论禅机。”
李观海挑眉，瞄了她一眼。
没想到平素少言寡语的陆璇静居然也会阴阳怪气地暗讽，这不是她的风格呀。
“璇静，你与大光明寺的和尚有过节？”
亲昵的称呼让陆璇静有些慌张，偷偷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表情，见她们脸色正常，暗暗松了口气，悄悄瞪了李观海一眼，摇头道:“不是跟我，是跟地皇殿有过节，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曾经爆发过战斗，还死了不少人，所以地皇殿与大光明寺算是敌对关系，好在隔着千山万水，后面基本没发生过什么冲突了。”
李观海转了个身，双手抱住后脑勺，仰躺在石桌上，望着蓝天，思绪飘远。
没过一会，耳边传来陆璇静的声音:“李观海，你突破了玄仙，我听二长老说过，这个境界除了要积累修为之外，更重要的是悟道，所以玄神境也被称为合道境，你想好你要悟什么道了吗？”
李观海闭着眼睛回答:“悟道悟道，顾名思义，道是靠自己悟出来的，我哪里知道我要悟什么道啊。”
陆璇静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李观海忽然想起一事，睁开眼睛看着她，“对了，你们大长老祝笙是准神境强者，距离真正的玄神境只有一步之遥，他悟的是什么道？”
陆璇静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我没问，大长老也从不会主动提起。”
话刚说完，就看见李观海原地消失，不见踪影。
“咦，他去哪儿了？”杨婵儿嘴里塞着糕点问。
厉凝霜笑道:“主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欢拖沓，他一定是去向祝笙前辈请教去了。”
“哦。”杨婵儿点头，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天赋这么好还这么努力，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偷懒呢？
陆璇静看了厉凝霜一眼，心想:“这女人很了解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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