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影瞥了他一眼，“怎么，没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
“当然不是。”李观海摇头。
李雁影伸了个懒腰，在宽敞的软榻上滚了一圈，改为趴着，随口问道:“刚才那丫头施展的是古神法身吧。”
李观海愣了愣，忽然明白她口中的“丫头”指的应该是厉凝霜，于是点了点头:“不错，这是《青帝遗箓》中的神通之一，前辈是九洲统治时期的人，应该挺熟悉的。”
李雁影道:“不错，即便是在仙界，古神法身也是厉害的神通。”
闻言，李观海立马就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惊道:“这《青帝遗箓》居然是来自仙界？不对，这明明是当年统率人族的九大主宰之一，青帝遗留下来的传承，怎么又跟仙界扯上关系了？”
李雁影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你原来不知道这件事呀，我没跟你说过吗？”
李观海摇头，好奇心立马就被勾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她。
李雁影勾唇浅笑，眼神示意他为自己捏肩捶背，然后才把事情的真相娓娓道来。
她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李观海对最终圣战的认知，终于恍然大悟，古籍中记载的根本就是错误的！
据古籍记载，天地初开，万物诞生，与此同时强大而神秘的魔族也凭空出现，但其实他们是在仙界战败后逃亡到这里的。
魔族想要统治这方世界，却遭到了其他生灵的激烈反抗。
关键时刻，人族的英雄和领袖横空出世，他们领悟了获得力量的奥秘，并率领万族，与强大的魔族展开了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
但真相其实并不是这样的，那些人族的英雄和领袖根本就不是靠自己去参透如何获取力量的，就算他们真的领悟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顶峰。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世上根本没有一飞冲天的美梦。
真相是仙界的大能追踪到了魔族余孽的踪迹，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亲自降临上界追杀，于是他们就换了个方法，类似请神。
就是把自身的力量和神通，通过不可思议的手段加持到那几个人族领袖的身上，使他们瞬间获得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所以才能与魔族相抗衡。
听完李雁影的讲述，李观海整个人都感到豁然开朗，以往许多不解的地方也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当初他就觉得古籍中对于最终圣战的描述有些太过理想化了，在最危急的时刻，九位人族领袖横空出世，带领众生击败魔族，扞卫正道。
这样励志且美好的故事确实很鼓舞人心，如果将事情的真相散布出去，不知会在上界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最终圣战的那段黑暗且光辉的历史都是口口相传下来的，一代传一代，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现在突然要颠覆他们对最终圣战那段历史的认知，换成谁都难以接受。
李观海好奇道:“对了老祖，啊不，前辈，这古神法身是仙界哪个神教的神通啊？”
“问这个干嘛？”李雁影下巴枕着手臂，声音轻柔，“这个嘛，到时候你去了仙界自然就知道了，我只能说那个大派很不简单。”
“还有啊，那《青帝遗箓》中的秘法都是那个大派的秘传神通，是从不会传授给外人的，你记得提醒她们一下，到了仙界别大庭广众地乱用，很容易惹上麻烦。”
“嗯，我记住了。”李观海点头。
“你的道，悟得怎么样了？”李雁影忽然问。
提起这个李观海就头疼，双手离开李雁影柔软的香肩，坐在床边，捏着眉心苦恼道:“仍旧毫无进展，老祖，你说悟出自己的道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雁影藕臂支撑着脸颊看着他，笑道:“其实这本就不容易，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玄仙境的修士卡在这一关，终其一生也领悟不了自己的道，最终饮恨陨落，归于黄土。”
“这么说吧，十个玄仙中，能有两个修成合道境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而且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花上百十年，甚至是上千年时间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你才修成玄仙多久呀，领悟不出并不奇怪。”
李观海叹气道:“唉，可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呀，老祖应该感觉到了吧，此地的天地灵气远远不如数年前那般浓郁了。东海侵蚀之力蔓延的面积越来越大，天地灵力正在被迅速污染，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蔓延到中央大陆，如果那时候我还没有修成合道境，就只能选下下策了。”
所谓下下策，就是带走一部分必须要带走的人，把其他人留在上界等死。
李雁影忽然说道:“你要是实在没有头绪，不如我给你一个建议如何？”
李观海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建议？”
“红尘炼心。”
“红尘炼心？”
李雁影点头:“对，就是红尘炼心。观海，你出生就站在了云端，拥有无数人只能仰望的身份和地位，虽说以往你没少在江湖中历练，可那时谁都知道你是云卫司的麒麟子，但你可曾真正体会过什么是红尘吗？
”
“所以我的建议是，想要领悟你的道，就从你的本心中去发掘，忘掉云卫司少主的身份，到红尘去好好去体悟一番。”
李观海沉默良久，忽然问:“老祖，当年你参悟合道境时，就是用的这种方法吗？”
李雁影道:“尝试过一段时间，觉得无聊就又回去闭关了，红尘炼心这种办法不是适合每个人的，反正我是没那个耐心。”
闻言，李观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刚才听她说得还挺正经的，终于有了一些高人风范，结果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刚刚在心目中树立起的高大形象顿时就垮塌了。
但他还是觉得李雁影所说的红尘炼心值得一试，等古龙族和藏着佛道神通的人皮的事情解决完，可以去好好体悟一番，说不定真的有所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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