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对不起！不不不，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对吧？我应该，应该……”
“你应该先松开握刀柄的手。”
芥子最开始真的吓了一跳。
没有人的病房凭空出现一个小孩，然后这个孩子还手握凶器，像个鬼娃恰吉。
他一刀扎下去，芥子真觉得自己可能要一命呜呼了。但似乎那把刀只是个会黏在人身上的伸缩玩具？
她没有感到一丝痛，就连钝器戳她一下的感觉都没有。刚刚喷溅出来的血一定是道具，因为她手摸胸口，指尖只有一片干燥。
芥子懂了，和在一楼时一样，又是蠢小孩的玩笑。
“你的家长呢？”她的口吻很凶，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唉？家长？”
“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都可以。你必须要为你的恶作剧承担后果。”
男孩被芥子拽着手腕，脸色很错愕，鼻尖上还沾染了道具的红色液体。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芥子，好像在这段对话里，最该担心后续的不是他，是她。
“姐姐对不起。可我真心觉得你需要医生。”
“你是在我说有病？”芥子用力把小孩拉到她面前，眼睛冒火，“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这里是医院，不是游乐园，你不可以拿着这个，这个什么东西啊！”
芥子根本空不出手把黏在胸膛上这把玩具刀撤掉，她一只手还握着那个显示邮件发送成功的手机呢。
“反正，你不可以这么知道吗？这样很坏，长大以后你会变成人渣，坏青年，进看守所。然后你就会可悲的发现，最后决定你是被关五年还是十年的人，是现在被你恶作剧的我。”
男孩快哭了，他很急，很内疚，额头上全是细汗，眼眶红的不得了。
他虚虚的握着芥子抓着他衣领的手腕，手一直在抖。
“医生！有没有医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宿傩，我只是，只是想保护别人。”
芥子完全听不懂这个男孩在讲什么，谁是素诺？那是什么鬼，恶作剧的开山鼻祖吗？还是霸凌团伙的头子？
然而芥子不会因为他掉眼泪就放过他，她就是性格很糟糕的人，记仇记到死。
“告诉我，谁教你在医院恶作剧的。带我去找他。”
芥子在男孩的目瞪口呆之下，一把扯掉了黏在自己玩具刀，这破玩意甚至弄脏了她的白衬衫。
她揪着男孩的后衣领怒气冲冲的走出病房。
“姐姐你……真的是人类吗？”
芥子脚步一顿，扭头狠狠用眼神刮了男孩一眼。
这帮青少年太可恶了，到底是谁把他们教的那么坏。居然还骂人。
“带你来这里的是谁？你还有没有同伙？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你是觉得我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对不起……”
“不要装可怜。这对我没用。”
“我的老师他在下面，他可以解释！姐姐，我真的不是坏小孩。”
很好，还有成年人参与恶作剧活动。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带坏小孩，坏透了的家伙到底是谁。芥子一定要臭骂他一顿，然后狠狠的踢他屁股。
下到一楼，刚出大门男孩忽然挣脱芥子的束缚，往前跑。
芥子立刻扭头扫射，但在看到树下的某个熟人后，她像箭一般冲了上去。
（四）
“芥芥，你刚刚真的很可怕，为什么会忽然冲过来踢我屁股。很痛哎！”
烤肉店内，芥子和五条悟坐在了三个小孩的对面，她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今天太不顺了。先是早上的加班和气人的乐岩寺；接着就是那封该死的，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半截邮件；还有请假不在岗打电话也打不通的藤幕医生。
最后，就是五条悟。
“我以为你和我说你是老师是在开玩笑。”芥子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我看起来不像吗？”五条悟歪着头，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甚至还把眼罩掀开了一角只是为了让芥子看到他写满认真的眼睛。
“嗯。”芥子冷漠转开视线。
“看我！快！我再换个姿势你就觉得我像了。”
五条悟伸手掰芥子的脸，芥子定如泰山，死死的把脸转向隔壁那桌的垃圾桶。
她现在宁愿看垃圾桶也不想看他，天杀的，她居然还跟他住在一起，芥子很难想象今晚能忍住不去厨房拿把刀暗杀他。
对面一直看着的三个小孩在一阵交头接耳之后，终于派出了代表，粉毛小鬼。
男孩试探的出声道，“姐姐和五条老师是……”
“不认识。”
“母子～”
“五条悟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揍死你！”
“我在实话实说啊。”
“什么！母子吗？可是姐姐看起来很年轻耶，保养有方哦。”
不知道那个叫做虎杖悠仁的粉毛小鬼，到底是真天真，还是颇具和芥子对着干的天赋。
他这句话说的响亮至极，激情澎湃，引得周围纷纷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芥子。
“不是！我跟他同岁。”芥子把【同岁】说得有如【杀人犯】一般，咬牙切齿。
“同岁为什么不可以做母子。我们是精神上的。”五条悟一手揽过了她的肩膀，他习惯性的像在家里般想要用头轻蹭芥子，却被她残忍拒绝。
“不用当真，他在开玩笑。”芥子适度转移话题，“你们到底在上什么课？”
“呃……”虎杖悠仁看看五条悟，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含含糊糊的说，“解放天性表演课？”
他刚讲完，身边的栗发漂亮女孩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而另一边的黑发清秀男孩则始终一言不发的认真盯着芥子看，仿佛她脸上刻有经书。
“算了。我知道你们在撒谎，但我暂时不追究了。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这种拿武器对着人的恶作剧，无论刀刃是不是塑料的，你们都不可以再玩了，听懂了吗？”
五条悟装可怜的率先点点头，而其他三个小孩则神情不一的应下了。
事情解决让芥子舒了一口气 ，烤肉也开始一盘一盘的送上桌，就在芥子准备拿起钳子帮几个小孩烤点肉的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则属于邮件的消息，出现在了通知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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