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你说柄生前辈？不可能。”七海建人说的斩钉截铁。
“你们只是同事。你真的很了解你的同事吗？”终于轮到芥子提出质疑了。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了解到底苛刻到哪个地步，但是按照正常的人际关系，我很了解前辈。”讲起前辈，七海建人的口吻里自带了一种尊敬感，那是同为前辈的芥子得不到的对待。
芥子也不生气，她早就过了那个阶段了，那个希望自己人缘正常的十五岁阶段。她知道对于面前，包括还有很多人来说，自己不是一个能被当做榜样的人，他们甚至一度觉得，她不值得被尊重。
“柄生前辈在我刚入职的时候就一直带着我。”像是怕论据不充分，七海破天荒的主动对芥子说起了过去。
“金融业很残酷，压力很大。但凡出错，赔偿金都够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我不算一个有天赋的人，但我也不是像五条那种一看就会，得天独厚的天才。就算我再怎么小心翼翼，新手时期也有出错的时候。”
刚入职的七海犯了一个所有股民都没有办法规避的问题。可和普通股民不同的是，他是被重金架起，严苛要求零失误的职业人员。
“是柄生前辈帮我收拾的烂摊子，他动用自己的人脉，甚至愿意为我掏钱。没有哪个人会愿为了同事掏钱，即使只有区区一百万日元。”
芥子明白了，对于七海建人。那件事中，重要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人脉的帮助和恩情。
“前辈不缺钱。他是得过且过那种人。你一定是搞错了。”七海注视着芥子，他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站在同一正营上的辩护人，而像在看检察官，敌人。
“你敌对错人了吧？”芥子很不爽，她讨厌被背刺。
“抱歉，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芥子抢话。
“没什么。”七海建人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最开始也觉得是咒灵的问题。毕竟柄生贵时很友善，他对你的担忧也是真的。我一度怀疑过是不是咒灵走错路，又或者咒灵其实只是盯上了柄生贵时口袋里的金色打火机，之类的。”
“但第二天，我和灰原再次去了你的公司时，我们发现…………”
（四）
电梯停在了一楼。
芥子急忙走进去，生怕自己看起来和灰原雄一样鬼祟。
“学姐你先上，我在后面断后。”
灰原雄背靠着电梯门前的一株绿植，左右手还各拿着一片绿叶。
“灰原，你知不知你很明显。”芥子的手指摁住了开门键。
“真的吗？那这样呢？会不会好一点。”灰原雄捏了一把绿植的土，在自己左右脸颊各涂了两道没有任何意义的泥痕。
“警卫在看你了。”
大门口的门卫正在和两个手拿棍棒的黑色制服男窃窃私语，就算隔着一个大厅的距离，芥子也很肯定，他们的最终目标会是灰原雄，而她，只会是倒霉的连带者。
“比嘉夏望不可能天天来。”芥子无奈的出声劝，“我们今天能进去的。灰原，快来，不然一会警卫过来，我真的会跟你撇清关系。”
她刚说完，大门口的警卫已经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芥子赶忙伸手将灰原雄拉进电梯里，并且快速关上电梯门。
“学姐，我们会不会冤枉柄生先生了。”灰原雄用湿纸巾擦脸颊上的泥痕，有些忧心忡忡。他不喜欢误会好人，特别是，有情有义的好人。
芥子没说话，她也不确定。昨天只有她看到，但昨天听到柄生贵时动情发言的却是他们两人。
所以灰原雄会怀疑很正常。
“有情有义的好人难道就不会催生出咒灵？”电梯门打开了，合山金融公司就在眼前。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灰原雄没说出心中的疑惑，芥子也不想去猜。
两人心照不宣的走进公司，正如芥子所料，比嘉夏望没有来。
没了撑腰的检察官，公司经理瞬间怯懦了，不仅让芥子调查，还对问的问题事无巨细的回答。
只是聊来聊去，均让现有的证据都更明显，更充满指向性。
借灰原雄问话的间隙，芥子溜进了开放办公区，在格子间以及数台电脑显示屏后，她没有找到柄生贵时。
难道这人在厕所？她应该让灰原雄来的。
芥子转身想要去换人，在安全通道的拐角走廊，她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目标人物。
是柄生贵时。他今天穿着驼色的西装，这让攀附在他身的乌鸦咒灵更明显。
芥子扶了扶鼻托上的眼镜，朝安全通道口大步奔行，她有一个急切的，必须要确认的念头。
就在她拉开厚重的安全通道门的瞬间，她结结实实的和某人撞在了一起。
“抱歉抱歉，请问您……夏油芥子，你走路不看路吗？”
芥子安然无恙的站着，被她撞倒在地的人和她渊源颇深。
“不好意思，比嘉检察官。” 芥子没心思和她斗嘴，她现在只希望她能把屁股挪一挪，不要整个人堵在安全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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