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如若真是我商家人有错，我们绝不会包庇，只是卿玄现下不在府中，不如先进去喝杯热茶如何？”
老太太开口相邀。
就算人真是的商卿玄打的，也要分个是非好歹，不是谁弱谁就有理。
事情如何，现下还未有定论，不能全凭沈乾慈一句话。
商卿玄不在？
沈乾慈暗忖，商卿玄不在事情就更好办了。
“老太太，你商家这门，我是不敢踏进的，今日我来，就是想让老太太为我沈家做主，为我云儿伸冤！”
“我云儿就算有错，也不能将人打得半死！”
贺南音想要说什么，被老太太拦下，示意她不要妄动。
“沈老爷好大的威风，浩浩荡荡带着一群人堵到我商府，还开口为难两个妇人，是当我商家没人了吗？”
老太太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而后就看见商时序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宋今禾。
“你们怎么来了？”贺南音看着宋今禾。
不是让她在屋里看着沈翩枝？
“沈姑娘有常念守着。”出来之前，特意叮嘱常念将人看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出来。
商时序站在沈乾慈面前，将老太太和贺南音挡在身后。
常梵则站在他身边，身材魁梧，神色冷凝黑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商五爷。”迫于常梵那股威压，沈乾慈悻悻开口。
这病秧子怎么出来了？
“沈老爷，你抬着沈公子，这般贸然找上门来，我母亲不与你计较，还诚心邀你入府，你却在此不依不饶，我倒是好奇，你想做什么？”
商时序声音不大，缓缓道来，眉眼温润，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可嘴角那抹苍冷，却比这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看得沈乾慈心惊。
他的眼神简单直接，就这么轻轻扫过来，却好似带着揣度人心的凛冽，任何人，任何心思，在他面前———
都无所遁形。
沈乾慈好似觉得，他所有心思，已然都被他看穿，
赤裸，
透明。
无处可藏。
“商五爷，我云儿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沈乾慈咬牙看向商时序。
分明是一个病秧子，不过仗着商家权势，辈分高些，也敢和他叫板！
可明明是一个病秧子，周身那股寒意，却看得他心里发怵。
那张不同于常人，冷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只唇上一点红，好似一只食人大妖。
嗜血。
乖张。
“公道？”商时序轻笑，“沈老爷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就沈云生做得那些事情，你是如何有脸说出这话的？”
商时序说得简单直白，直接说沈乾慈不要脸。
“五爷，他左右不过一个孩子，不懂事，做些错事也情有可原……”
“孩子？”商时序轻哂，“我若记得不错，沈公子十有七八了吧，我父亲在他这个年岁之时，已是先王的陪读了。”
说着余光瞥向被抬着的沈云生，“沈公子却还是个，愚昧无知，不辨菽麦的孩子。”
神色语气皆是讥讽。
字字珠玑。
商老太太和贺南音毕竟身份在那，说话还算客气，也不会那么轻易撕破脸皮。
可商时序不一样，他行事向来乖张，说话更是随心，从不给任何人面子。
“原来沈老爷倾尽心血，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培养这样一个废物。”
商时序声音不大，却足够沈乾慈听得清清楚楚。
望子成龙，沈乾慈在沈云生身上倾注太多心血，这事本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块疤，商时序这话属实踩在了他的尾巴上。
“商五爷！“沈乾慈脸色赤红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面对他的威胁，商时序不为所动，手指勾着佛珠，轻轻一甩。
“要说过分，谁能比得上你沈家做事过分。”
“商卿玄，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沈乾慈怒目圆瞪。
“我这人对待长辈向来有礼，倒是沈老爷，全身上下有一点身为长辈的样子？”
从始至终，商时序都神色温润，说话也是不疾不徐，反观沈乾慈，脸色青白交加，宛若一个跳梁小丑。
被气得脸色铁青，偏生又不敢对商时序动手，只能恶狠狠瞪着他。
商时序突然朝他走过来，靠近他耳边，“与其在这里费尽心思，不如回去问问沈云生，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只消片刻，人已经退身离开。
沈乾慈眉心一跳，站在原地，想着商时序的话。
沈云生醒来后，他一心只想知道是谁将他打成这个样子，确实没问过发生了何事。
“阿爹，我疼……”
自二人凑近说了什么后，沈云生就发现自家父亲神色微变，沈云生顾不上疼痛，赶紧开口装可怜。
事情不能被抖落出来！
沈云生的声音拉回沈乾慈思绪，“就算我云儿犯了错，也不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他才十七，这和毁了他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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