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老爷子，”
悟名摇了摇头，
“建立皇朝根基的不是武器，是人心呐！”
“不错，郎君说的不错，”
新垣博赞同道，看向炎悟名的眼神整个都放着光——他越来越觉得炎悟名就是那个上天降下来的人皇。
是不是上天降下来的，悟名不知道，
他只知道天道欠了自己的——嗯，欠前世也算是欠自己。
突然，悟名皱了皱眉头，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玻璃小塔，将其抛向新垣老爷子。
小塔见风就长，长到三丈多高，将老爷子套在了里面。
宝塔表面流淌着的符文，和功德七宝玻璃阵的符文一模一样，所以这是一个小型的防护阵法。
“郎君，这……”
炎悟名手掌退出，示意老爷子安静。
他看向对面山头，朗声道：
“不知哪位仙人在此，请露面一见。”
一道雷光从对面山头的一棵大树后闪出，只三息，便跨越了两千多步，来到了炎悟名的面前。
来人一副文士打扮，肤色泛青，一身黄袍，唯有额头那一对狰狞的长刺牛角尤其醒目，唇上两缕白须，却分明是龙须模样。
“吾乃小黄龙，见过郎君。”
小黄龙？
炎悟名记得这个名字，师父在讲西游故事的时候，曾经提过一嘴……
泾河龙王的大儿子，和牛生出来的，人称囚牛的那一个？
啊，那岂不是那鼍龙的长兄？
要说这是巧遇，悟名是不相信的。
那么对方找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鼍龙的事情暴露了。
“原来是龙君当面，我名炎悟名。龙君自我抵达此处时便躲于远处，窥探在下——此等行径，不知意欲何为？”
小黄龙深深的看着炎悟名，表情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炎悟名笑道：
“龙君前来，想必是为了自己的兄弟报仇吧？没错，那鼍龙戕害人族，屠杀祭赛国百姓，是我亲手杀的他。若龙君想要动手，那就动手吧！”
小黄龙连连摇头：
“非也非也，此番前来只为结识郎君，绝无报仇之念……”
炎悟名歪着头，打量着小黄龙，希望能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想法。
小黄龙自知对方必不能如此轻信于他，便解释道：
“一开始，当有人找到在下，告知在下郎君杀了我家九弟时，在下的确愤怒异常，跟着那人指引来这车迟国寻郎君报仇，
但行到半路，却被一位长辈拦下。长辈与我说了几句，我方才明白自己是遭人算计，成了别人手中之刀。”
悟名问道：
“是谁告知你是我杀了鼍龙？你遇见的又是哪位长辈？他又是怎么说的？”
小黄龙沉吟片刻，回道：
“那人是兜率宫的童子，而我那位长辈早已隐于山川大海之间，不让我将他信息透露，不过他说他与郎君前世颇有渊源，想必郎君早晚能知道他的身份。
长辈找到我，只问了我一句话：‘兜率宫一向不管闲事，高高在上，为何要促使你去复仇？’
只这一句话在下便明白此事有些蹊跷，便来到附近山川，询问精怪关于郎君之事。
终于让我知晓原来郎君杀了兜率宫在下界的行走——鹤仙人！又坏了道门的谋划！甚至挡住了老君的法宝！
而兜率宫找到在下，想必是为了让我给郎君添些麻烦……”
说到这里，小黄龙叹了口气，
“曾经有人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乃是天命，他也劝在下顺从我自己的天命……在下亦想顺从，可是我明明知道，那哪里是什么天命，无非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给我画出的结局，”
他抬起头，眼中有神光晏晏，
“我那长辈说了一句话，他说：‘炎郎君乃是三界之中的变数，未来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哩！’于是在下到了蒲山村，看到郎君的所作所为，有跟着来到此处，看到了郎君的法宝之利，顿时便明白了长辈的意思。
所以我想跟着郎君，看看到底能不能改变那狗屁天命！”
小黄龙拜下一礼，
“希望郎君能够接纳在下，在下必能助郎君一臂之力！”
炎悟名问道：
“那你兄弟鼍龙的仇该怎么办？”
小黄龙微微摇了摇头：
“我父因上面的算计，头悬市曹，我该怪那袁守诚吗？不，真正的源头是策划西行取经的人。
鼍龙残害人命，被郎君撞见杀了，我该怪郎君吗？不，真正要怪的是驱使我弟行不义之事的那伙人！
而这些所谓的天命，只是用我等骸骨血肉书写出的神佛的慈悲罢了。”
悟名听明白了。
这小黄龙原本只是想着逃，被他长辈提点了两句，生出了反骨。
反骨好啊，他家里已经有一个生了反骨的佛祖了，此刻再多一个想造反的龙族，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好，我明白了。你跟着我吧。”
小黄龙大喜，但还是担忧道：
“只是我擅离淮渎，必被天庭捉拿，若跟着郎君，不会给郎君添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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