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戈米娅手一松，扇子掉在光滑的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不可能，她连女主人的权戒都没有，你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好让我死心，对不对，雷默哥哥？”说着，戈米娅就要去拉那女人的手，想让大家看清楚。
周及阿落哪会这么轻易被她碰到，雷默也不容许。
“公主殿下，还请慎言！以我的岁数，公主需称我为‘祖父’。本公爵不希望今后再从公主嘴里听到——除‘祖父’和‘公爵大人’以外的称呼。”
那冷漠的眼神以及里面的杀意把戈米娅看得生出了恐惧。
“公主可记下了？”
戈米娅心里一颤，不自觉回道：“是，公爵大人。”
祖父她是万万叫不出口的，若是叫了，岂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虽然西国的上流社会基本家家都有联姻，血脉早已千丝万缕，碰着谁都会有几分血缘关系，但雷默家族是个异类。
这个家族不讲究联姻，从初代至今，历任家主都只有一位伴侣，如果不是上上任家主，也就是雷默的祖父娶了王室的一位公主，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如此，本公爵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雷默向公主行礼后，转而对在场的众人道，“关于公爵府的另一位主人，等他同意的那一天，本公爵会发请帖邀请大家前来观礼。”
说着，就牵着小家伙走了。
而他走前说的话如同一个炸弹，将众人炸了个七零八落。
“公爵大人的意思是，他还没追求到那位女士吗？”
“不，我记得公爵大人用的是‘他’，难道公爵府的另一位主人是男子。”
“也不是没可能，雷默家族也出过几任男主人。”
“公爵大人明明带来的是女子啊。”
“是不是公爵大人口误？”
“公爵大人怎么会说错话。”
……
这些言语传到公主耳朵里是那样刺耳。
不会的，公爵大人喜欢的怎么会是男子。
可她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公爵大人用的是“他”。
公爵大人喜欢那人，虽然那人还没同意做公爵的伴侣，但她却彻底输了。
不，她没有输给那个人，只是输给了性别。
……………………
关于他们离开后宴会厅里的你言我语，雷默不用想也能猜到，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小家伙。
但自他们上了马车，小家伙就默不作声，连带着雷默也沉默了。
马车内安静了好半晌之后，雷默说话了：“阿落，你怎么不说话？”
语气听起来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只有雷默自己知道——
自己心虚了。
他没跟小家伙告白，也没走进小家伙的心，没有问过小家伙的意愿，也没经过小家伙的同意，就单方面决定了，宣布了。
周及阿落问：“那公主几岁了？”
“啊？”听到小家伙的问题，雷默回过神来，“大概二十几吧，我问问格那。”
雷默探出头去问，一会儿便得到了回复。
“格那说，公主十八岁。”
周及阿落又问：“那你几岁？”
雷默缓缓将头转向窗外，缄口不言。
“雷默，你怎么不说话？”
“阿落，我们换个话题吧。”
“哦，好吧，我看你才二十几岁，怎么就是祖父了？”
“咳，咳咳……我有点头晕，可能酒喝多了。”说着，雷默就扶着额头靠在小家伙的肩上，闭着眼睛一副晕陶陶的样子。
周及阿落立马忘了自己问的什么，伸出一丝精神力探了探雷默的身体。
没什么问题。
兴许是喝醉了不太舒服，等回去后给雷默喝碗醒酒汤，再睡一觉就好了。
不对，他好像没见到雷默碰酒啊，难道，是趁自己不注意偷偷喝的？
想到这，周及阿落低头闻了闻，没有酒味呀，难道……
周及阿落偏头看他，霎时两人愣住了，随后，没有反应过来的雷默被一把推开，后背撞在了柔软的车壁上。
“你，你骗我，你根本没喝酒！”周及阿落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
“是我说错了，我是闻多了酒气，头才有些晕的。”
说自己喝多了，那是急不择言。
要问为什么之前不晕，偏偏在小家伙问话的时候晕？
那是之前他的心虚占了上风，之后则是遽然听到他想避开的问题，脑子里一慌，就晕了。
“哦，那你休息吧。其他的事改天再说。”
雷默点头闭眼，脑子里晕乎乎地想：看来是逃不过去了，先躲过今天吧。
周及阿落握拳：很好，刚才就是个意外。
看破不说破的福云：恭喜两位，都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
第二天，女王宣召了雷默，还有他的舞伴。
这次前去，周及阿落跟参加宴会时一样，只是变了一下发色和瞳色，当然，衣服是男士的。
“你叫什么名字，走近些，我看看。”女王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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