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爷见事情有了章程，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刚要说话便看到曲妃的贴身侍女急匆匆地走来。
“娘娘，大事不好了！”
曲妃与曲二爷的心俱是猛地一提，“又怎么了？”
侍女道：“定国侯府的宋老夫人病逝了！”
“她病逝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曲二爷的心稍微放回了腹中。
曲妃却满脸的惊疑：
“你说清楚些！二伯母是在定国侯府自尽的，宋老夫人的死是不是跟此事有关？！”
一语既出，曲二爷的心再次提起，甚至比刚才更悬。
“正是！”侍女满脸焦急，“宋府对外称是李老夫人的自尽吓死了宋老夫人！”
曲妃/曲二爷：......
“长公主殿下已经闹到了凤仪殿，皇后娘娘正在安抚。”侍女道。
曲妃有些疑惑道：
“文昭和宋老夫人一向婆媳失和，怎会为了她来宫里开闹？”
侍女道：
“长公主殿下说宋老夫人骤然逝世，耽误了顺贞郡主的好日子。”
曲妃：......
事关顺贞郡主，由不得曲妃不多想。
“兄长，你说，二伯母忽然发性儿会不会跟四皇子有关系？”曲妃冷静下来，缓缓道。
这两日思前想后，也算有了些方向。
“四皇子？”曲二爷一怔，“娘娘是查到了什么？”
曲妃摇摇头：“尚未有线索，但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还是显而易见的，二伯母这么一闹，咱们安国公府没了脸，老六和顺贞的婚事也被耽搁了......得利的是谁，兄长看不出来了？”
“可李氏久居后宅，是怎么跟四皇子搭上话的？”曲二爷隐隐有些不相信。
曲妃坐在美人榻上，慢慢点着茶桌道：
“前些日子，孟十娘子去过府上？”
“是。”提起孟十娘子，曲二爷有些不自然，“有段日子了，娘娘提她做什么。”
“她去府上做什么？”曲妃追问道，“别跟我说她只是去探亲戚，嫂嫂病逝多年，她也该避嫌的。”
曲二爷之妻孟氏正是孟十娘子的长姐，中书舍人曲乘风的母亲。
“我也是这样说的。”曲二爷叹了口气，“十娘子不依不饶非要见一见乘风，娘娘你说，我哪能准她如此鲁莽，索性她已经进了四皇子府上......”
四皇子！
曲二爷瞬间恍然大悟，对啊，她已经是四皇子的人了！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她。”曲妃脸色难看至极，“原指望着她能帮一帮阿时，看来......她这是对咱们有怨啊。”
曲二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有怨就是她不懂事了，乘风与她隔着辈分，如何能......娘娘稍安勿躁，等我回府仔细查一查，明日一早就给娘娘回复。”
曲妃道了声好，望着曲二爷离开的背影，心思几度翻转。
......
安国公府。
因大房办错了事，挨了泰宁帝的不待见，近来二房的地位直线上升。
李氏的丧仪由曲二爷与其子曲乘风一同张罗。
父子二人又协商一番，思忖着左右曾氏已死，对外宣称时便将污水全都泼在了曾氏身上，直言曾氏心思叵测，曲家诸人皆是遭其蒙蔽。
再加上曲妃娘娘的赞助，李氏的丧仪办得极其隆重，曲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全都跪倒在李氏牌位前哀哀痛哭，当然哭声最惨烈的当属曲家大房的人，听说安国公世子夫人王氏竟几度晕厥。
众人哭罢，青空大师带领众弟子上前唱经，为逝者超度，声势尤为浩大。
曲乘风更会来事，打着追念祖母李氏的名义在金明池畔布施月余，模样十分诚恳。
一凡姿态做下来，至少明面儿上叫人再不能挑不出错。
宋家那头，八皇子亲自登门，带着曲二爷兄弟俩及府中男丁上门赔罪，身段放得极低，即便宋府的人依旧冷着脸，可因此曲家在坊间的名声多少好听了些。
文昭长公主那里，泰宁帝出面说和，长公主多少也给曲妃留了些面子，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深究。
有泰宁帝护着，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趋势发展。
可不等曲家喘口气，蛰伏多日的李佩便一鸣惊人，带着李家铺子里的大小掌柜在登闻鼓前闹开了。
天色微亮。
袁大掌事脸色奇差，一锤接一锤卖力地敲着登闻鼓，季大掌柜立在一旁，想接手又怕他不肯相让。
季大掌柜无声地叹了口气，老袁跟着老太爷最久，如今旧主骤然离世，袁大掌事如何能不悲痛。
李佩负手立在登闻鼓架前，趁着地势高，一眼见到一行人正破开人群朝此处挤来，当下便冷笑一声不客气地迎了上去。
曲家领头的正是中书舍人曲乘风，见到李佩，曲乘风摆出气势冷喝道：
“李佩！区区妇道人家竟如此不安于室......”
李佩轻蔑至极，上下扫了他一眼，忽然抬手一巴掌扇断了曲乘风后面的话。
曲乘风捂着脸，满眼不可思议，他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后又成了天子近臣，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客气！
只是不等曲乘风发作，便听李佩高声呵道：
“来人，把这些害死老太爷的贼人给我统统打残！”
李佩身后，袁大掌事第一个扑了上来，紧接着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李家铺子里的掌柜学徒，乌泱泱直奔曲家人而来，这些人显然事先得到过交代，不由分说，上来就开打。
曲乘风捂着脸朝后退，却被身后蜂拥而来瞧热闹的帮闲簇拥着，眼见就要再次贴近李佩。
李佩眼底闪过好笑，揪住曲乘风的衣领，一边痛斥着曲家的罪行，一边将一个接一个的漏风巴掌印在曲乘风脸上。
曲乘风虽为男子，却是文臣，又自小养尊处优，力道上哪里比得上走南闯北的李佩。
更何况李佩还有功夫在身。
不过五六巴掌下去，曲乘风便眼冒金星，连连告饶，鼻血喷涌间恍惚看到了已逝的继祖母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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