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你可还怪我？”
“我没有怪你。”
“你分明就有。”
“我怪你什么？怪你美色无双？怪你招蜂引蝶？”
“……”
“我倒是想怪，可你既无主动招惹旁人，我又何来缘由怨怪。”
“阮阮，我喜欢你在意我。”
“幼稚…”
……
本以为皇后危矣，可第二日却听到了魏昭仪的死讯。
姜滢阮和元姝秀刚入宫得知了这个消息，忙连走带跑的赶去了寿康宫。
今日后宫的守卫明显比以往多了，姜滢阮奔走在路上只觉得心头发慌。
听得魏昭仪死讯，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元璟衍。
此事是否与他有关？
皇后寝殿，元铭瑄和元祺也在，姜滢阮二人赶到时元祺刚说完话准备离开，姜滢阮脱口将其唤住：“元祺。”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姜滢阮又连忙改换了称呼：“三殿下，两句话。”
元祺没有多说什么，只抬脚出了房门。
姜滢阮匆匆跟上。
殿外，元祺特意远离了众人停下。
姜滢阮直接了当：“元璟衍呢？”
“他在处理公务。”
“魏昭仪死了…”
“我知道，方才才与皇母妃说明情况。”
“是他吗？”
元祺当即就明白她所问何意，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为何觉得是阿衍？”
姜滢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总不能说她看过的小说剧情就是元璟衍杀了魏昭仪吧。
“阿阮，你可信他？”
“他需要，我便信。”
元祺笑了：“你放心，魏昭仪虽在阿衍的铲除计划之内，可此事不是阿衍所为。”
姜滢阮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阿阮，若这件事真是阿衍所为，你会如何做想？”
“我只是觉得突然…”
还有，她担心他无法全身而退。
现下皇后已时日不多，若他当真在这个风口浪尖横生事端，恐会遭群起攻之。
元祺笑意更盛，这丫头就是嘴硬得厉害，分明是担心那小子，偏偏嘴上不愿承认。
寻常人若对阿衍心有猜测，只会感觉害怕，而她显然只是紧张和担忧。
姜滢阮皱眉：“你笑什么？”
这种时候他似乎心情还不错？宫里都死了人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元祺长叹一口气：“唉，笑多情者自欺欺人呐。”
姜滢阮听懂了他是在打趣她，睨了他一眼便回殿中去了。
床榻上皇后气若游丝，元铭瑄和元姝秀皆守在床边。
姜滢阮进来后也走上了前去。
皇后瞧见她过来，虚弱的抬了抬手，姜滢阮见状忙接住了她的手。
元姝秀让了位置给她，姜滢阮便顺势在皇后身边伏下。
“娘娘，您想说什么？不着急，慢慢讲。”
皇后苍白的双唇勉强弯了个笑意，开口无力道：“阿阮是个聪慧的，我知你心思细腻，有些话即便旁人不说你心中也是清明，可作为长辈难免想要与孩子多念叨几句。”
“娘娘只管念叨，阿阮都听着。”
“阿阮，小九是个好孩子，旁人都说他无情，说他狠毒，可我心中明白这孩子并非如此。小九是个重情义的，他只是自小无人教导不知如何与人相处罢了。这孩子从小便是可怜，一路以来又吃了不少苦，如此多年下来才养成了封闭自己的习惯，可一旦有人待他好，他是会记在心里的。”
“我知道，他很好。”
“他生母虞美人还在世时，我曾偶尔关怀过他们母子，后宫之事于我来说本就是分内，嘘寒问暖亦不过举手之劳，许多事情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可小九却始终记在心里，他虽从未表露，可我知道他心有感念，不然他不会愿意再踏后宫。”
“皇后娘娘人美心善，对娘娘心存感念的定不止九殿下一个。”
“可我终究是有愧于虞美人，我答应过她会让小九远离皇城，远离仇恨是非，可我没能做到…来日地下相见，我无颜面对她…”
皇后说得极为疲惫，姜滢阮忙担忧的拍抚着她的手：“皇后娘娘。”
皇后艰难调整了呼吸，才继续道：“小九行事看似张狂，可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害人，他所行皆有理可循，阿阮，这一点你要相信他。”
“我会的，我自是相信他的。”
“如此便好，我失言虞美人已是愧疚难安，好在如今小九身边有了理解他的人，往后的路他不再孤身一人，将来我与他母亲也能有所交代。”
“娘娘，您已经尽力了，虞美人定是感激您的。”
皇后轻飘飘叹了一口气：“我不求谁感激于我，这一生数不尽的人情往返，我已经疲累了，来世我定不愿再走这条路，若能选择，我只求做一介布衣，生活平淡…儿女绕膝…”
皇后声音愈发微弱，眼皮也渐渐合了起来：“阿阮，对不起…我无法应约了…”
见状姜滢阮等人皆慌了神。
“太医，快传太医！”
元铭瑄当即命人去传了太医，紧接着又命人去请了皇上。
元姝秀急的哭了出来，只一个劲儿趴在床边唤着“皇母妃”。
姜滢阮双手颤抖，虽然明知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可真到了这一刻，却比想象中更难以接受。
不多时，殿内陆续来了人，人越来越多，姜滢阮恍惚的退身到一旁，眼前有形形色色的人影穿过，耳边有源源不断的呼唤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皇上痛声两字“皇后！”，殿内众人齐刷刷下跪，姜滢阮也木讷的跟着跪了下来。
她的花还没有开好，那是她特意为皇后种的，然而如今看花之人却再也睁不开眼了。
四周充斥着哭声，姜滢阮只觉头脑晕眩，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一段美好的生命就这么陨灭在了皇家。
若皇后未曾嫁于皇室，现今这个年纪也该是康乐无虞吧？
眼眶有温热溢出，姜滢阮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寿康宫，只记得视线清晰之时眼前便是元璟衍。
他满眼担忧，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元璟衍…”
听到她的回应，元璟衍用力将她揉进了怀中。
“阮阮，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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