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
楚云怜心情愉悦，拍了拍萧月的肩膀，不紧不慢的亲手斟茶，递到萧月面前。
她望着萧月，眼中的情绪带着满意。
“你不愧是本宫最好的朋友，本宫没有看错你。”
萧月接过茶盏，垂眸抿了一口，掩饰着眼底复杂的神色。
楚云怜却心情大好，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感慨道：“本宫幼时在宫中，几乎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萧贵妃对第一胎生了个女儿的事极不满意，对本宫厌恶至极。”
“只有你愿意与本宫为友。”
楚云怜望着萧月，眼底神色与对其他人不同，眼底有着真诚的信任和几分对挚友的依赖。
只有这时，楚云怜眼中才有几分单纯天真的神色，她认真道：“等本宫完成目标，掌握全天下最大的力量和权力，再也无人能凌驾在本宫之上时...本宫一定会让你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
萧月掩盖去眼底的幽深和复杂，温柔的勾了勾唇，温和而怜悯的望着楚云怜。
楚云怜经历过的事情，和见识过的世界，其实很少。
所谓经历过的人生，其实只有小时候在皇宫中的那几年，其余时间都被关在小房间里，生活中只有无尽的孤独。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个世界，其实她对世界的了解，仅仅来自于东境那些怨鬼们口中的抱怨，抱怨世界黑暗。
她的人生并没有太多亲身经历。
被关在深不见底的阵眼地牢，她的这段人生其实只是空白，没有在成长阶段形成任何自己独立的人格...
她的行为...
不过是一个承受了苦难的小孩子，心底委屈的想让世界变好...却用错了方法。
萧月眼底沉了沉，道：“二殿下...我前几日外出历练，去赤阳森林的路上，路过了十几个村庄...”
楚云怜端着茶盏，歪头看她：“怎么了？”
萧月掩盖眼底复杂的神色，尽量平静道：“那些村子里...满村都是活尸，连三岁的婴儿活尸都在地上爬...这都是殿下做的？”
楚云怜落落大方的点头，脸上绽放出一丝等待夸奖的笑容：“怎么样？厉害吧？”
“只是还不够，抑崖说，还需要更多的活尸...”
楚云怜眼底熠熠生辉的讲述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杀掉南耀国十分之九的人，把他们都做成活尸。”
萧月袖口下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微微捏紧。
楚云怜笑眯眯道：“人少掉十分之九，这个世界土地就会非常充裕啦，每个人都有足够资源，人们再也不会为了争夺资源而互相伤害。”
她愈发兴奋的憧憬道：“我们会生活在一个人与人都和谐的世界，哦，对了！给剩下十分之一的存活的人洗脑的时候，我还要把男女平等这一条深深刻进他们的脑海，这样就不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样，很棒吧？”
楚云怜求夸奖般望着萧月。
萧月张了张口，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
“这对那些死掉的人，做成活尸的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
楚云怜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公平？”
她问道：“这个重要吗？反正你我也从未得到过公平，不是吗？为什么要对别人公平...”
“殿下...你我的不公平，并不是那些无辜人造成的...”
“冤有头，债有主，报仇，找那些伤害你的人就够了，为何要...”
那十几个村庄，她亲眼看到那些惨状。
在楚云怜操控他们时，他们便如同提线木偶站成一排，不受自己控制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在无人操控他们时...他们像虫子般趴在地上，四肢扭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四处攀爬，茹毛饮血。
母亲啃噬孩子，哥哥撕咬妹妹，新婚的夫妇互相攻击还穿着喜服的爱人，尸体，血腥，惨叫，还有...偶尔有人短暂恢复意识，眼底流露出求解脱的绝望。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啊...
她曾经外出历练时，经常路过那些村庄，无论皇城中勾心斗角，权力之争多么激烈，那些普通人什么都没做错，他们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赤阳森林外有一户人家经常看见她，一家几口还常常笑着和她打招呼，朴素而热心的提醒她：注意安全。
萧月话说到一半，楚云怜的脸色微微沉下来，隐隐开始不悦，像小孩子懒得听大人的劝说。
她身体蓦然僵住。
顿了顿，她恢复平静，温柔的笑了笑，道：“臣女逾越了，殿下想做的事，自然都是必要的。”
楚云怜如很快被哄好的孩子，对她毫无芥蒂的笑了笑，道：“没事，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
萧月点点头，好奇道：“殿下...臣女很好奇，上次你被暗杀，心脏被穿透，为何安然无恙，殿下是...不死之躯？”
楚云怜摸了摸心脏，摇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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