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王后殿下说得有理!” 人群后排的廊下侍从官立刻接话,声音比刚才更响,“陛下定是早有顾虑,才留了这后手!现在王城无兵可用,再不请狮鹫军团进来,万一真有乱党作乱,谁来护着咱们?”
说罢,他下意识抬眼看向德玛丽,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 仿佛自己这番 “附和”,能换来王后的青睐。
大臣们果然有些动摇,有人摸着络腮胡沉吟,有人低声议论 “原来陛下早有安排”,连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几人,也一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就在这时,宫殿角门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戴勒曼斯首相与努哈克洛议长并肩而来,两人都身着深色薄羊毛外袍,身后跟着持剑的禁卫军士兵。
戴勒曼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靴底敲击青石地面的声响,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上。大臣们见状,连忙躬身行礼,刚才想附和王后、去传令开城门的几人,也慌忙停住脚步,垂手站在一旁。
戴勒曼斯没理会众人的行礼,目光直接锁定德玛丽,声音冷得像冰:“刚听王后殿下说,狮鹫军团返京是奉了陛下密谕?且不说陛下若真收到‘王都有乱’的密报,定会召集内阁商议 —— 毕竟王城防务涉及中枢,从无单凭一道密谕便调边军入京的道理。”
他上前一步,眼中精光四射,字字掷地有声:“更重要的是,陛下所有谕旨,皆需经内阁整理誊抄,加盖王室狮纹印玺;若涉及财政审批和对外宣战,还需附加议会的铜印佐证。
我与努哈克洛议长今日午后还在处理陛下这几日下发的公文,从未见过所谓‘调狮鹫军团返京’的密谕,连‘王都有乱’的密报也未曾听闻。如今陛下已逝,这道无凭无据的‘密谕’,殿下打算如何考证?”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犹豫的大臣们。
刚才还低声附和的人,此刻纷纷低下头,廊下侍从官的脸也白了几分,悄悄往后缩了缩,不敢再出声。庭院里的火把仍在摇曳,却再没人敢替王后辩解 —— 首相的话,直接戳穿了 “密谕” 的破绽。
戴勒曼斯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按捺不住心头疑虑,率先开口:“是啊,若是有人密谋对王室不利,陛下若想加强王都防卫,何必从西北前线调兵,就算调兵也是调回原有的战斧军团,怎么会调西北领的狮鹫军团来王都防卫,这不合常理啊!”
这话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立刻有人附和:“恩恩,没错没错!不合理!”
“是啊,这不对啊!” 更多大臣跟着点头议论,方才被王后 “密谕” 说辞压下去的惶惑,此刻尽数转化为对逻辑漏洞的质疑,原本散乱的议论声渐渐凝聚,都指向王后说辞的可疑之处。
德玛丽站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像被寒霜冻过的猪肝般青紫 —— 她指尖死死攥着黄金权杖的宝石柄,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原本她算得好好的:提前安排了廊下侍从官附和,趁众臣因国王暴毙、叛军传言乱作一团时,凭王后身份抛出 “密谕” 的说辞,蒙骗众人放狮鹫军团进城。届时王都内只有三千王庭禁卫,根本抵挡不住多尔丽安娜的精锐,这王城的掌控权,自然就落到她手中。
可她没料到,戴勒曼斯与努哈克洛会来得这样快!
她虽有王后尊荣,却素来无资格列席御前会议,王国军政要务全由戴勒曼斯一手把持;努哈克洛议长掌着议会立法之权,连国王颁布重要谕旨都需经议会签章。
更遑论二人皆是大公爵爵位,在贵族中威望极高,只需几句话点拨,便让众臣看清了谎言的漏洞,将她精心谋划的计划搅得支离破碎。
看着大臣们投向自己的质疑目光,听着耳边不断重复的 “不合常理”,德玛丽只觉得喉咙发紧,原本想好的后续辩解,竟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攥着权杖僵在原地,任由庭院里的质疑声越来越响。
“诸位,陛下暴毙,城外有叛军作祟,此刻我等必要团结一心,否则多兰王国命运将不堪展望,此时王都内兵力不足,若是狮鹫军团强攻王都,必有一场血战,我提议——戍卫王宫的三千王庭禁卫军上城墙据守,王宫则由王宫仪仗侍卫负责守卫,暂命宫廷侍官长布兰登霍尔伯爵统领,诸位以为如何?”
戴勒曼斯见王后哑口无言,便不再与其纠缠 —— 此刻王都外逼近的狮鹫军团才是心腹大患,王宫的混乱容不得半分拖延。
大臣们见状,纷纷松了口气,有人低声赞叹:“好,还是首相大人有决断!” 也有人攥着薄袍喃喃:“对啊,这回总算有救了,感谢神的庇护!”
戴勒曼斯抬手压下议论声,目光扫过庭院,随即朝身后阴影处颔首。布兰登霍尔快步走出,他身旁只跟着十几名王宫仪仗侍卫 —— 他们头戴镶着白色羽毛的黑色帽子,帽檐下缀着雪白蝴蝶结,颈间的白色大褶领被夜风掀得微微颤动,红与深蓝色相间的衣袍上绣着精致的白色花纹,褶饰衣袖下露出的白色手套,紧紧攥着顶端插着羽毛的长杆枪斧,另一只手握着黄铜制的仪式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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