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药来了。”春杏走来。
我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拿起勺子把药吹凉后，再小口小口地喂给小宝。
喝过药，我便坐在床边守着她。
期间顾子离来过。
他不痛不痒的安慰两句，便又走了。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比亲生女儿还重要。
午后，许久不见的嘉和，突然来了相府。
为避免吵到小宝，我带她去了慕枫园。
慕枫园。
我瞧着她红润的气色，以及带点婴儿肥的脸颊，揶揄道：“呦，一个月不见，你发生了什么好事？这小脸都跟着膨胀了一两分。”
“哎别，有这么明显吗？”
她摸着肚皮，笑的一脸幸福，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满足地摸着肚皮晒太阳一般。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她道。
“好消息？”
我扯了扯嘴角，根据从小到大的经验，每次从她嘴里听到的好消息，那必定就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叹了口气，悠悠道：“你说吧！”
“恭喜你，你要......”
她说到一半，门口忽然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我有些讶然，她怎么会过来。
“夫，夫人。”
小女孩嗓音软软的，带着些许颤音。
“若若？”我试探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慢慢地靠近我，似乎有话和我说，但看到一边的嘉和，又默默地低下头。
嘉和会意，莞尔一笑，道：“阿锦，既然你今日有事，那我改日再来好了。”
说完，她起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我与若若两人。
“夫人，熹微妹妹怎么样了？”
嗯？
这两个小女娃娃，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我虽然诧异，但并没有因为柳媛娘的原因就敷衍她。
“熹熹吃了药，等会晚点就没事喽，你若是实在想见她，晚点可以过去看看她。”
前提是柳媛娘能同意。
我正暗暗感叹。
她忽的夸了一句，“夫人，您好温柔啊。”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眼底集满了泪水，可尽管如此，也依旧遮挡不住羡慕的目光。
“熹熹和您一样，也是个温柔的人。”
我逐渐觉得不对劲。
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思索良久，我才道：“谢谢，你也是一个很温柔，很可爱的小孩。”
这话，我是真心的。
比起她伪善的娘和霸道的哥，她简直不要太乖巧。
听到赞美，她没有如别的小孩一般欢喜，反而撇着嘴，哭得更大声。
“呜呜，若若不乖，若若不是好人，是若若的错，害的熹熹病倒了，若若不配得到夫人的温柔温柔，不配得到夸奖，呜呜呜呜......”
我平淡的面上，出现一丝龟裂：“有事说事，你别哭啊！”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哄娃经验简直不要太丰富，但放在这小娃娃身上，却半点用处都没有。
因为她将自己放在尘埃里，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世间的一切。
这样性格的孩子，大多都是父母长期打压以后造成的。
我想到之前草坪风筝上的事情，忍不住啐了句。
淦！
这柳媛娘长得人模人样，人说的话，人做的事，她是半点不沾边啊！
“夫，夫人。”
她将心底的委屈都发泄完后，怯生生地唤我。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现在舒坦了？”
她轻嗯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和熹熹之间的事啦？”我眸色幽深的看向她，“为什么说，是你害了熹熹？”
“昨天晚上，熹熹端着一盘超级好吃的糕点，偷偷去过我的房间。”
去她的房间？
那为什么小宝会那般害怕。
忽的，我想起王如烟的死。
难道......小宝看到了什么！
我面色不由变得凝重。
能将她吓得病倒，那只能说明......她看到了杀人行凶。
她才三岁不到啊，平日里被人保护的很好，从来都是天真浪漫的，怎么可以看到那样的场景呢！
我心底泛起了惊涛骇浪，对柳媛娘的怀疑也越来越重。
若若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她一直愧疚地道歉：“夫人，对不起，熹熹要不是因为去见我，就不会生病了......”
“好了，这不能怪你。”
我打断她喋喋不休的道歉和愧疚，转而又从桌子上拿来一盒点心给她。
“甜甜的，吃了心情就会变好。”
“您，不怪我？”她试探道。
“这自然不能怪你，腿长在她身上，是她自愿的。”我将盘子向她递了递：“快，拿去吃吧！”
“谢谢夫人。”
她端着糕点，蹦蹦跳跳的出去，身后的羊角辫，随着她的跳跃一上一下，那欢快模样，像极了无债一身轻的。
我淡淡一笑，转而去了双子院。
小宝烧渐渐退了些，额头只微微发烫，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又让采薇去请了李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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