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店小二反应极快，他道:“这位郎君点了些菜，我马上就去为二位准备。”
沈玳捂嘴一笑:“讨厌，那奴家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相公点了没？”
店小二答得很快:“点了，这位郎君特意指明那道是您最喜欢的。”
“奴家就知道，相公最疼奴家了。”香香的绣帕在李顾瑾的脸前晃来晃去，弄得向来严肃的李顾瑾不经意间，面红耳赤，但又很快收敛。
而一旁的店小二，却色眯眯地盯着沈玳良久，最后才缓缓离开。
沈玳用团扇遮了半边脸，凑到李顾瑾身边小声说道:“这家店，确实与青楼勾连，不少走投无路的外地人，想拿妻妾换银两的都是通过这个渠道。
更有甚者，专门有人去外地低价购入妓女，带到这边高价卖出，真是畜生不如，他们是把这些无辜的女子当做买卖的商品了吗？”
说到激动处时，李顾瑾赶紧勾起沈玳的下巴，凑到自己面前，在外人看来，对于这种低俗轻佻的调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李顾瑾低头在沈玳脖颈处游动，只听他低声问道:“我派出去的细作，冒死才带回了这里可能有买卖之事，你才去了这么一时半会，怎么打听得如此细致的？”
沈玳无所谓道:“我亲自去问的呀！”
于是沈玳便将她如何隐去身形，进入了关押那些女人们的房间，而后让她们讲述这些肮脏事情的经过。
为了不打草惊蛇，原本想将他们救出来的沈玳，也将这念头打了下去。
“二位客官，上菜啦！”
店小二打断了两人，沈玳赶紧整理了表情，看着眼前的菜，故作惊讶道:“哇，这在咱们那小县城里，可不多见呀！相公，你真好！”
李顾瑾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店小二，见店小二点头，他这才放心地给沈玳夹菜。
“快吃吧，这是你最爱的狮子头！”
沈玳眨巴着眼睛，夹起一筷子，品尝一口后便十分激动地说道:“相公，你对奴家这么好，奴……”
沈玳摇了摇愈发昏沉地脑袋，她道:“奴……奴家怎么……头这么……”
还未等沈玳说完，店小二赶在李顾瑾之前，便环住了沈玳纤细的腰肢:“哟，小娘子怕不是醉了，我这就带小娘子进后院歇息歇息。”
李顾瑾虽心里十分憎恶，但表面上依旧对店小二笑脸相迎，直到两人背影消失，李顾瑾才面露凶光地沉着脸站了起来。
刚一出门还没走远，便被店小二追了上来:“嘿，我说你，怎么这般奇怪，还没拿钱就走了！”
李顾瑾这才一拍脑门笑道:“嗨，去了这么一个大包袱，我还想着趁那些布店首饰店没关门，赶紧把钱要回来，竟一时，把这事给忘了。”
店小二听后，也打消了疑虑，他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店小二赶紧将嘴捂上，随即道“没什么，来，这些银两你数数。”
李顾瑾接过包袱，他特意将手中的银票来回数了两次，表现出一脸爱财的模样，这才说道:“哈哈，你可真是实在人，下次，我还找你！”
店小二:“咱们这里，上边有人，价格也地道，你找我，包管放心！”
李顾瑾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
店小二憨笑着摆了摆手，他全然没有注意，李顾瑾转过身后，那张迅速阴沉下来的脸。
当斜阳西下，夜幕降临，纸醉金迷的道州城，才终于露出了它真正的底色。
李顾瑾穿着看上去就奢华贵气的圆领袍，走向那令无数男人一掷千金的青楼“明珠坊”。
迎客的姑娘上下打量着李顾瑾，声音十分娇柔造作:“哎哟，客官里面请！客官看着面生呐？”
李顾瑾打开折扇挡住了那姑娘快要贴过来的身子，他一边朝里走去，一边道:“第一次来！”
姑娘看着李顾瑾英俊的脸庞，不由得想去搭上他的肩膀:“那客官，不如今晚让我来伺候你？”
李顾瑾不动声色地闪身躲开，害得那姑娘直接扑了个空，只听李顾瑾淡淡道:“听闻蝶衣姑娘唱的小曲天下一绝，本少爷慕名而来，也想一睹芳容。”
姑娘收了收正要发泄的怒火，随即摇着团扇笑道:“哟，真是不巧了，蝶衣姑娘还在伺候其他爷，要不，让奴家给爷献唱？”
穿着清凉的姑娘眼看着又一次要朝李顾瑾的方向倒去，李顾瑾趁机侧身，害得那姑娘一个没站稳，连同旁边的桌布一起，当场倒在了地上，桌上的酒壶也应声而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顾瑾低头看去，那从酒壶里流淌出来的液体，还隐隐带着一抹不知名的淡蓝色。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主事的老鸨春娘也闻讯赶来，只见姑娘倒在地上哭泣不止，而李顾瑾十分坦然且嚣张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打开折扇缓缓扇着。
春娘不由分说，快走两步蹲下身子揪起姑娘的耳朵，就是一巴掌:“笨手笨脚的东西，还好意思哭，给我滚下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见姑娘捂着脸小跑了出去，春娘才不好意思地朝李顾瑾笑道:“实在抱歉，老身调教不周，扰了客官兴致，不如这样，您想要什么姑娘，老身亲自去给您安排？”
李顾瑾冷冷道:“蝶衣！”
春娘:“蝶衣啊！唉，实在不巧，蝶衣正伺候……”
李顾瑾:“你们明珠坊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真是远闻不如一见呐！”
春娘:“额……这……”
“妈妈，这位郎君慕名而来，蝶衣怎么好扫了他的雅兴？”
众人纷纷被二层传来的那宛若天籁的声音吸引，他们抬头望去，只见蝶衣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撩起那透明的薄纱。
她的脸微微泛红，即使隔了很远，脖颈处那乱七八糟密布的吻痕还清晰可见，见此一幕，谁都了然这个女人刚刚经历过了什么。
春娘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这才道:“行，既然如此，为了表示赔罪，我给客官你安排独船泛舟如何？”
李顾瑾似乎颇为赞同，他点头道:“泛舟游湖，听道州小调，倒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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