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推开仓库厚重的铁门时，手表刚过晚上九点。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座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废弃仓库，正完美地掩护着他们的秘密基地。
过去72小时内收集到很多异常数据：南太平洋深海的不明能量波动、北极圈上空频繁出现的时空裂缝、非洲大陆各地涌现的奇异地磁场……每一条都在印证他们最担心的预言。
更糟糕的是，这些异常正以几何级数增长。就在今天下午，澳大利亚的观测站报告说，大堡礁附近出现了反重力现象，将近两公里的海水凭空悬浮了整整三分钟。
推开会议室的门，熟悉的面孔齐刷刷转过来。威廉姆斯教授停下演示，推了推因疲惫而不断下滑的厚重眼镜："你来得正好，我们刚说到百慕大。"
"最新的能量读数。"李默插入U盘，全息投影瞬间展开，复杂的数据流在半空中流转。
三维模型上，代表能量波动的红色区域比上周扩大了近一倍。"比一周前增强了47%，而且频率开始呈现某种规律性。"
琼斯博士——他们新招募的量子物理学家——倒吸一口冷气。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跳动的数字，手中的钢笔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急促的节奏。
三天前，她还在普林斯顿的实验室研究弦论，直到李默找到她，展示了那些无法用现有物理学解释的现象。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按照现有理论，如此剧烈的波动会导致局部时空坍塌。除非——"
"除非有人在刻意控制。"威廉姆斯接过话头，"或者说，有什么东西。"他停顿了一下，"就像去年那个晚上我们看到的。"
会议室角落传来一声冷笑。那是布莱克，前特种部队狙击手，整晚都靠在阴影里一言不发。他右手无意识地摸着腰间的枪套——那把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枪里装着能够影响时空波动的特制子弹，是威廉姆斯教授根据莉莉留下的资料研制的。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五角大楼突然调动了三个战斗群？"布莱克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冷静，"他们也发现了？"
"他们只看到了冰山一角。"马克放下手中的机密报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作为前情报分析员，他在军方的老关系还在发挥作用。
"高层把这当作某个国家的秘密武器试验。该死，他们甚至开始准备反制计划了。如果他们真的尝试用常规武器打击那些异常点——"
他没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后果。那将像用火柴去点炸药，结果只会把裂缝撕得更大。
李默的目光扫过房间：神经紧绷的物理学家、沉默的特种兵、疲惫的情报员、专注的工程师……六个月前，他们还是各自领域的精英，过着普通的生活。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直到他们亲眼目睹了那道撕裂现实的裂缝，直到莉莉——
角落里的显示屏突然闪烁。一个红色警告框弹出来，紧接着是刺耳的警报声。
"叮"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杰克的笔记本电脑同时弹出一条加密讯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印度洋，"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新德里观测站发来的数据。能量波动在过去一小时内暴涨300%。"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全息投影上。南亚次大陆上空，一个巨大的红点正在不断扩大，像是摇摆不定的风暴眼。
"见鬼。"布莱克终于离开了他的角落，"比预计的要快得多。按照这个速度——"
"最多还有72小时。"威廉姆斯接过话，声音沙哑，"那道裂缝会重新出现，而且比上次更大。"
"我们需要立即启动应急预案。"马克快速在平板上调出一份文件，"B计划，现在就开始。各个观测站已经收到预警，封锁物资已经就位。"
"等等。"琼斯博士突然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我们真的有资格干预吗？如果这是某种自然现象，或者是更高维度文明的行为，我们冒然插手会不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个问题每个人都问过自己无数次。
"没有选择。"李默打断沉默，声音出奇地平静。他走到房间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还记得莉莉最后告诉我们的话吗？'守护者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种使命。因为只有经历过，才明白代价。'"
没人说话。每个人都记得那个牺牲自己封印裂缝的女孩，记得她最后的微笑。记得她如何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六个月的准备时间。
"我们已经准备了六个月。"李默继续说，声音渐渐坚定，"在世界各地建立了二十七个观测站，招募了最优秀的人才，建立了完整的预警系统。如果连我们都退缩，还有谁能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
威廉姆斯教授深吸一口气："启动B计划。杰克，激活全球观测网络，确保通讯畅通。马克，通知所有待命人员，启动紧急预案。布莱克，准备安保工作，'守门人'小队随时待命。琼斯博士，我需要你重新计算封印公式，这次我们必须一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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