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应答上来:“殿下有所不知,是臣子大祖父平日里神智不清,可昨夜却突然清醒了一时半刻,所以便将臣子喊了过来。”
段容时:“这么说,你昨晚一整晚,都在此处了?”
裴三郎:“是。昨夜酉时一刻,臣子便来了此院,一整晚都再未出去过半步。”
李卿落还跟着肃王进屋内去看了老国公一眼。
路过在门口候着的裴三郎时,她看见他明明伸了一下手,却还是没有拦她之意。
漆黑的房间里,四周都拉上了厚重的帘帐,屋内只有床前才点了一盏灯,借着昏暗的一抹光亮隐约能看见,床榻上躺了一个满头乱糟糟的花发老人。
这就是老国公!?
祖母的亲哥哥!
是祖母惦记了几十年也为能放下的阿兄。
是当年在战场上叱诧风云,为整个大梁守疆卫国的大将军!
此刻他闭着眼沉沉睡着,就像是一个久病卧榻的寻常老人。
实难想象,他暴戾不堪时的模样。
李卿落特意闻了闻,房间里不仅没有奇怪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甜……
段容时并未再上前,而是带着李卿落迅速离开了此处。
殊不知,他们刚一走,床榻上的老国公便睁开了眼。
他抽着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怪笑来:“鸿儿,我怎么闻到一股,异常香甜的味道啊?”
裴轻鸿才把肃王二人送走,立即上前来回道:“大外祖父,刚刚确实进来过一个小女娘。”
老国公红着眼:“是谁?这味道……真是好香,比我往日所食的甜汁,好像更要香甜数倍!”
裴轻鸿想起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狠心:“大外祖父,您想要这个女子?”
老国公躺在床上明明动也不能动了,却还伸着脖子露出贪婪垂涎的样子来。
“要……要……鸿儿,你把她给大外祖父弄过来,弄过来——”
“我便是死也值了……”
裴轻鸿低头,嘴角挂着一抹晦暗的苦涩:“云逸刚刚死了。反正都死了,也不能浪费,不如趁着还没凉透……先给您老解解渴吧?
李卿落并没在裴国公府久待。
段容时也要离开,便将她一并带了出来。
李卿落刚刚登上马车,邓嬷嬷便道:“姑娘,那边有人一直在盯着咱们。”
李卿落掀开马车帘子一角望了出去。
在对面巷口有一顶蓝帐顶的马车,见她们看过去,那么车立即就掉转车头迅速离开了。
邓嬷嬷:“咱们上午来时,那马车便就停在那里。刚刚老奴瞧见,里面的人看见咱们出来立即就掀了帘子看过来,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
李卿落:“吴泉,你去追追,看是哪家的马车?”
吴泉跳下去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人影。
肃王驱马上前来,与李卿落的马车并行。
他说:“只此一回,这裴国公府,李姑娘还是莫要再来了。”
说完,他便快马扬鞭先行离去。
李卿落知道,今日肃王会带自己去看南嘉最后一面,已是格外破例。
可是南嘉之死,她必须弄个明白!
当晚吴泉就递信进来说,那蓝帐顶的马车,是潘府出来的。
“潘府?”
不知为何,李卿落脑海里冒出潘璃的脸来。
今日在那巷口的,会是潘璃吗?
若是她,她为何会到裴国公府门外来,她在看什么?
而且,如此巧合的是昨晚潘璃死而复生,而南嘉也是在昨晚被人发现惨死……
前后相差无几的时辰,两个贵女同时丧命!
李卿落摇了摇头,不敢让自己再妄想下去。
“雀儿,邓嬷嬷。你们快说,你们打探来的消息整理的如何了?”
今日李卿落和肃王去老国公院子时,雀儿和邓嬷嬷则分头跟着杀雷和冷电,分别在裴府探听消息。
雀儿去将门关上,邓嬷嬷则赶紧说道:“姑娘,我们祖孙二人整理了一下。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您听听。”
原来,裴南嘉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没有出过她自己的院子。
自她中毒病重后,就每日都在她的小院子里喝汤服药,除了裴三郎偶尔去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府中其余姐们登门了。
她与裴府里其他姑娘们因为幼时结怨,所以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再和睦过。
二房二院和整个裴国公府都不亲热,除了逢年过节,其余的日子几乎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整个裴国公府都以为,裴南嘉只不过是生了小病,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甚至除夕夜,二房的老夫人还让人去把裴南嘉带出去吃饭,骂她不懂事,是裴垣忤逆之下对自己母亲发了一趟火才把裴南嘉给护住。
至于昨晚,裴南嘉下午喝了一碗药,所以酉时都还睡着。
到了酉时一刻,婢女瞧着时辰越来越晚,便进房去想将她唤起来吃些东西。
可是床榻上哪还有姑娘的身影?
院子里里外外都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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