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清平县主,是没读过史书?”蓝彤鸢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世道,是妻为夫纲的时代,若是夫家亲生的子嗣,至少还能够为夫家的家眷着想。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至于和嫡母闹的太僵,可若与夫家没有关系,他又怎会善待男方的遗孀?”
“所以,这位清平县主,在娘家的支持下,选了一位家世背景都最差的,就连孩子都是庸庸碌碌,没有任何男子汉气概的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绿禾认同的点点头:“应该就是怕这孩子以后难掌控吧。”
“听奶娘说,当初路家的后嗣都来参选,有几个孩子,看着就机灵的,清平县主都未选择。听说,被选中的孩子,是路家私生子的一支,根本上不了族谱。按照清平县主的想法,私生子的孩子原本上不了族谱,她过继这一支的孩子,对这一支而言,是大恩,就算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将来也不会做出把他赶出侯府别居的事情。”
蓝彤鸢微讶:“私生子?上不了族谱?那怎么确定是路家的子嗣?”
“听说这一支是当年路家曾祖的私生子,有路家的信物,曾祖一直悄悄养在外面。”
“那朝廷可知道此事?”
“过继后的孩子,上走过朝廷,朝廷是允了的。”
蓝彤鸢想了想,忍不住叹道:“当初镇国公手握重兵,朝廷也忌惮,想来正好清平县主看上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孩子,将来收回兵权时,不至于引起过大的反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允了清平县主的注意。”
说到这儿,蓝彤鸢只觉着有些悲哀。清平县主自诩聪明,可终归眼界只放在了后宅的争斗上。镇国公府的继承,涉及的不是一个府邸的事,而是涉及到整个朝堂。朝廷忌惮镇国公府的兵权已久,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位清平县主正好上赶着给朝廷一个机会,清平县主的私心正好被朝廷利用了而已。
不然,一个手握十万重兵的侯爷,朝廷即便是忌惮,也不会轻易对他下手。
“绿禾,镇南侯府败落后,那十万兵马朝廷如何处置的?”蓝彤鸢又问。
绿禾小心的说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是后宅之人,不知道前朝之事。”
蓝彤鸢点点,“没事,这些就够了。”
一旁的苏禾有些好奇的问道:“绿禾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后宅的阴私?”
绿禾有些难以启齿,轻叹到:“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原来的镇国公府当奶娘,这些事情,都是这个奶娘后来偷偷告诉我的。尤其是清平县主对那些可怜的妾室所做的事情,她一直告诫我,离院中的男主人远远的,不要生有的没的心思,更不要试图去爬床。奶娘说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眼中,奴婢不过是一个会喘气的物件,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奶娘说,奴婢再贱也是人,千万别去当被人随意摆弄的物件。奶娘说到了年岁,等着府中放出去,才是正经事儿。”
对此,苏禾赞同的点点头。爬床对自己主子来说是背叛,对自己也是一种羞辱。跟在蓝彤鸢身边这么长时间,蓝彤鸢一向把她当亲人看待,她可干不出背叛主子的事儿。蓝彤鸢一直告诉她: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人不能自己轻贱自己。
她知道,在高门大院中做妾,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想到这儿,苏禾悄悄掀起车窗的窗帘,假装不经意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蓝彤鸢打趣道:“陛下一向看中和侍卫,肖想和侍卫的姑娘,就原来府上的姑娘,都能排成长队,如今入了宫,想来这人数又得增加了。”
“哎,有些人啊,要是对人家有意思,就别整天拿着一副臭脸给人家。说好听了是矜持,说的不好听,就是拒人千里之外。”蓝彤鸢故意调侃着:“哎,绿禾,你看我是不是得把嫁妆准备起来了,女大不中留哦,留来留去留成仇!”
说着,蓝彤鸢抿嘴一笑,苏禾的脸上立即浮上一抹红晕。“姑娘,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车窗外的和尘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出什么事儿。他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酸腐肉麻的句子,那日苏禾从宫外回来,头上多了一支样式简单的白玉簪子,做工极为粗糙,像是自己雕刻的。蓝彤鸢曾不动声色的看过那簪子,上面留有和尘的味道。蓝彤鸢这才发现,苏禾已经不知何时与人家互通心意了。
蓝彤鸢是真心替苏禾开心,她也一直希望,苏禾能有个好归宿。
眼看着苏禾的眼中对苏禾投去羡慕的目光,她拍了拍绿禾的手:“你呢,也该加油了,你还比苏禾大一岁呢,我知道你脸皮薄,跟在我身边不长,可既然跟了我,我就会替你张罗的,所以你看上谁了,一定要早早的告诉我。”
绿禾眼中充满了感激的泪水,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到姑娘身边,侍奉的是女主子。她一直谨记着奶娘对她的告诫,千万不要肖想自己不该想的。直到王府的总管告诉她,是要为县主挑选武侍,她拼尽全力,才得到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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