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拱手行礼。
微微一挪脚,地底的鬼面藤破土而出,一点点爬上他的手臂......
“好好好!咳咳咳~”李锋锐连说了三个好字,而后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
“不愧是我青木李氏的种!不愧是我青木李氏的未来......”
之前那中年男人放下三个凡人,悠悠一叹,“可惜了那三个娃儿,他们甚至不知道前因后果。”
“他们至死都以为,这三个凡人很重要......”
这是一出戏,一场针对沙盗的戏。
只有不知因果才能真实带入,才能骗过沙盗中的长耳和灵目。
李月宰脸上闪过一丝怅然,这个计划是他设计的。随后又坚定起来:“伯祖,为了家族而牺牲,是每个李氏子的荣耀!”
“家族不会忘记他们!今日所获血羊多分他们的血亲一只。”
这话是说给李月宰自己听的,也是说给正在搬运血羊的其他族人听的。
李月宰所说的伯祖,便是之前驾驭沙舟的中年男人。
青木李氏丹字辈,李丹平。
他与李锋锐,乃是青木李氏唯二的筑基。
“月宰此言在理。”李锋锐又咳嗽了几声。
“我令,一半人即刻带领这些血羊回族地,丹平护送。”
“另一半,随我和月宰乘坐沙舟,前往沙盗驻地。”
“这炼制沙舟的炼器师,应当还在那里......”
“遵家主令!”所有青木李氏族人和王氏族人齐齐行礼,低声唱喏。
一百年,还是两百年。
李锋锐记不清了。
他的记忆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威严、苍老、带着深沉的敬意与爱意。
小时候,他将还是呀呀稚子的他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天佑李氏,是个三寸窍’之类的话语。
他的怀抱很踏实。
数百年了,李锋锐早已忘记了他的长相,可依旧记得他的名字。
“春风爷爷,我没能庇护好李氏。”
“它在我的手里走向落寞了。”
“不过,”李锋锐的目光看向篝火边,手握血珠静静打坐的李月宰。
“不过天幸,家族后继有人。”
“虽是断灵绝道的末法时代,但五寸一灵窍的月宰,一定能带领李氏走向更高处!”
“一定!”
“咳咳咳——”
“快些吧,再快些吧!李氏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请求再给月宰一些庇佑。”
“我,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如今世道艰难,比十年前待在各个秘境时更胜。
之前好歹还有实力护道。
现在一身修为百不存一,就连筑基修士,想御剑飞行也得精打细算,轻易不得消耗法力。
修士的法力就是寿元。
法力耗尽且长时间得不到补充,寿元便会大大减少。
李锋锐至今不过两百多岁,以筑基境五百载寿元,才堪堪到达壮年。
可因为断灵绝道降临之时,他为了保护家族强行与人斗法,直接耗干了法力。
若非家族族人用自身鲜血浇灌,他早就坐化了。
可即便复苏,寿元也骤降,现在也只有十来年好活了。
不仅是李氏,其他势力更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当年在青木秘境与李氏争夺修行资源的那些对手,很多都灭亡了。
......
“铛~铛~铛!”
厚重的铜钟敲响。
李锋锐站在临时搭建的祭台上,唱道:
“吾青木李氏一脉,源出白水旧地。”
“先祖李寻阳昔年逢厄,与王氏缔姻,又赖家仆春风客舍命相护,方得避入青木秘境。”
“三百余载寒暑更迭,族脉自此绵延,生生不息。”
“迄今日,族中子嗣凡一千七百二十有一,修士百零四人。”
“其中蕴灵境三十有二,练气境七十,筑基境二人,虽非鼎盛,亦见薪火相传之象。”
“今我族出秘境、拓新土,谨以三血羊为牲,沥血告祭先祖。”
“惟愿列祖英灵垂佑,护我李氏后世子孙,枝繁叶茂,万代昌荣;护我宗族基业,绵延永续,光耀千秋。”
“尚飨!”
噗嗤一声,刀刃划过跪倒在地的三只血羊的脖子,鲜血缓缓流淌。
占领了这沙地,李锋锐就没打算走了。
整个沙盗,最重要的不是那几百只血羊,也不止那被喂食毒药、五花大绑的炼器师。
而是他们脚下这片劣土。
沙地中常人难行,是天然的屏障。
躲在沙地深处,若是外界有人想要进攻,他们便得穿过广阔的沙地。
他们若用步行,少说也得十数天。
他们若是御剑飞行或动用法器,等到了沙地深处,怕是也没法力进攻了。
有这独一份的沙舟和沙舟炼器师在手,他们李氏族人却可以自由横穿沙地。
当真福地也!
李锋锐、李丹平、李月宰谋划数年夺取此地,为的就是将此地改造成大后方,然后以曾经的李氏族地为第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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